楚非绯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六王爷,从掉下来的那一刻起,楚非绯就一直在想,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的。
那崖壁虽然看上去高迂万丈,其实也没那么高,只不过崖壁下终年云雾弥漫,让人误以为是万丈深渊罢了。
因此还没等楚非绯想明白,他们就落了地。六王爷运气不太好,给楚非绯垫了底,做了“肉垫”。
楚非绯绝不会承认,她其实在下落的过程中故意假装惊慌失措地抱着六王爷,将之生生调整成这个姿势的。这一路又是突出的石台,又是矮树藤蔓,中间一路磕磕绊绊,楚非绯脸上手上划伤倒是不少,却没有伤到筋骨,被她压在下面的六王爷就惨了点,不但断了腿,还断了肋骨。只来得及吐出一口血,顺带狠狠地盯了楚非绯一眼,就昏了过去。
楚非绯从“肉垫”上下来后,就开始坐在一边检查自己的伤势,浑身摸了一遍觉得似乎完好无损,不禁心中庆幸,还没庆幸完,就浑身冰凉。
不远处一个长着一张诡异猫脸的豹形动物,正阴冷地盯着她。
楚非绯大惊,忙掰开六王爷的手,将那柄看上去很是锋利的软剑抓在手中。
此时她才发现,这崖底诡异非常,她明明是贴着崖壁摔下来的,此时回过头去,身后哪有什么崖壁,十几米内,只看得到嶙峋的乱石,再往远处,便是一片浓重的迷雾,根本看不分明了。
楚非绯脑子一阵混乱,僵硬地转回身来,那黑色的豹形生物已经无声地扑了上来,楚非绯胡乱地用剑一挥,那豹形生物自然是敏捷,尾巴一甩就避过了楚非绯挥出的方向,只是它没料到楚非绯手里的是把软剑,这一剑挥出并不是直线,而是诡异地弯了一个弧度后,又从另一个方向弹了回来。
豹形生物已经跃到空中,见那剑诡异地刺来,只能在空中勉强扭腰摆尾,硬生生换了角度,眼角却仍然没有避开,被楚非绯的软剑开了个口子,险些伤了骨头。
楚非绯也没料到,软剑用起来是这个效果,她只看到六王爷用的时候,好像和平常的宝剑没有区别,却原来人家是会功夫,懂内力的,要是一般人用这软剑,搞不好就会伤了自己。
那黑色的豹形生物似乎知道了厉害,落在不远处,一时也不敢再扑上来,有些焦急地踏了踏地,尖利的爪子将地上坚硬的石头划得粉碎。
楚非绯心里暗暗心惊,那怪物的爪子如此锋利,要是让它抓到,她恐怕立刻就被拆成了零碎。想到这里,也不敢再让那怪物扑过来,只是不停地捡起地上尖利的石头向那怪物扔去。
那豹形动物冲了几次,都被楚非绯用密集的石头给逼得退了回去,它似乎本身也在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全力施展,反而被楚非绯的石头丢得鼻青脸肿,不得不远远地趴在浓雾中,避其锋芒。
楚非绯也诧异自己扔石头的技术竟然这么好,虽不说百发百中,也能十中七八,而且扔了这么久的石头,以她的体力,早就应该瘫在地上了,她却好像只是觉得胳膊有点酸痛而已。
不过这诡异的崖底怪事太多了,也不只这一样两样的。
比如现在,楚非绯就觉得这太阳的光线似乎从来就没变过。
按常理,这崖底深谷,因为有两侧山壁的阻挡,应该只能接收到短暂的日照,可是楚非绯却觉得她掉下来了这么久,似乎这隔着浓雾的日光就从来没有变化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止了似的。
不过楚非绯现在没什么时间想这些奇怪的现象,她现在要做的是保命。
这古怪的浓雾中,楚非绯也不敢乱走,也不知该往哪里走,她只知道至少她现在所待的地方,就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想要从这个古怪的地方出去,恐怕还是要从这里着手。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厥的六王爷,楚非绯好心地拖过一根枯枝盖在他身上,勉强算是伪装。
然后自己开始搜集尖利的石块,地上没有了,就开始用最原始的方法自己制造,其间那豹形怪物又来试图偷袭了数次,只是楚非绯一回生两回熟,那石头扔得更加得心应手了。那豹形生物愣是没有讨到好,每次都被砸得带伤,逃回了浓雾。
但是楚非绯知道那生物没有放弃,它就隐藏在浓雾中,等着自己放松,等着自己松懈的时候,扑上来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楚非绯不敢停下来,尽管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她仍然在机械地重复着砸石头的动作,尖利的石片已经在身边堆成小山,但是她还是不敢停,那些尖利的石片似乎成了她在这陌生诡异的环境中,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
身体在机械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楚非绯的脑子却激烈地运转起来,此时她已经想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了。
方雪晴的怪异举动,六王爷一反常态的态度,街上的偶遇,突然的塌方,奇怪的落石,一件件串到一起,整件事的答案呼之欲出。
楚非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自豪自己先前的努力没有白费,竟然让六王爷如此大手笔地来笼络人心,要是她当时真的跟了这个混账王爷,上了他的车子,那后来相府车里的方雪晴和蔡嬷嬷不是要死在乱石之中?
想到此处,楚非绯一阵心寒,觉得这六王爷真是狡诈狠毒,蛇蝎心肠。后又想到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境地也是拜这个六王爷所赐,心里对六王爷又多了几分怨恨。
此刻,楚非绯看着面前虚弱的六王爷,心中虽然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