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别院,书房
不同于一般的书房,王府别院的书房设在一个莲花池的中央,一间四面通风的水榭,就是六王爷舞文弄墨,兼或商量政事的地方。
整个水榭只有一条细长的回廊与岸边相连,不用说,回廊的那一端自然是守卫森严的,非王爷的亲信,绝对踏不上这条回廊。这水榭的正下方的水里也养着凶恶的东西,如果有人想从水下悄悄接近水榭的话......侍卫们只需等着打捞尸体就好。
此刻,这平日里通常门窗大开的水榭,却拉上了暗红色的厚重帘幕,从岸边远远地看去,只觉得整个水榭仿佛一个巨大的红灯笼,而里面的人影却是看不到的。
水榭中,
六王爷坐在上首,脸色阴郁,下面跪了一地的家将侍卫,一个个脸色严肃凝重,却没有人发出一声。
六王爷头发未及束起,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看上去即脆弱又诱~惑,不过下面跪着的众位家将,却无一人敢抬头看上一眼,反而各个屏息凝神,生怕下一个就被王爷点到名字。
六王爷冷笑道:“去年冬天,不是给了你们二十多万两打造兵器?皇兄河患灾情的抚银也不过二十万两,如今却跟我说,兵器不足?”
下面的一位年龄稍长,上唇蓄着一字胡的侍卫连忙道:“回王爷,那二十多万两,确实都用来买兵马了,但是咱们私营正在扩充,原先将士们的兵器也要更换,故而,二十多万两确实不够用啊。”
六王爷冷笑一声,转向另一人:“你呢?叫你训练新人,现在却连一个像样的营队都拿不出来?”
那人脸膛黝~黑,不知是不是整日操练晒的,小心地道:“回王爷。前一阵水患的时候,咱们私军的新兵所在地也受了波及,很多兵士都得了疫症,一病不起。所以才耽误了训练。”
六王爷冷笑连连,又转向两外两人:“你们呢?”
那两位对视一眼,正要回答,六王爷却猛地一拍桌案:“够了!将你们那套鬼心眼给本王收起来!”
“王爷英明!”众家将连忙跪伏,以额触地。不敢再言。
六王爷背着手原地走了两步,仰天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道:“你们不用跟我玩这套,你们手下有多少兵,有多少人能用,本王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六王爷站定,扫视着下面的众人:“本王急急招你们过来,只是看看你们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乾一乾二乾三乾四一听,齐齐看向乾五。既然如此,这小子在进水榭前,跟他们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六王爷见状,冷笑一声:“怎么?如今倒是乾五才是你们的主子了?”
众人齐称不敢,乾五冷汗淋漓,向前跪行几步请罪道:“王爷息怒,属下也是担心王爷一时气急攻心,做出什么......”乾五抬眼偷~窥了一下王爷的脸色,将后悔莫及几个字吞了回去。换了台词:“乾五愚笨,王爷千古奇才,自然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是乾五猪脑误会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六王爷冷冷不语地盯着乾五,乾五冷汗一滴滴滴下,已经打湿~了面前的地板。
“你确实是猪脑袋。”六王爷淡淡地道:“惯喜欢自作主张,仗着本王的信任,就敢替本王做主!”
这罪名可太大了,乾五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乾五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天地可鉴啊!”
一旁的乾八淡淡地看了眼王爷的画案,两丈有余的大案上,铺着一副尚未完成的卷轴,依稀可辨是一副木芙蓉朝露图,乾八微微皱眉,看样子乾五似乎还未把那幅画送回去,王爷该不会是发现丢了一幅画,才发作乾五的吧。
却听王爷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有时还有点用处。”
乾五险些虚脱,头挨着冰凉的地板,一时竟然连直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了。
王爷这时对站在他身边的乾八道:“小八,把今天的事再说一遍。”
乾八便干巴巴地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又重复了一遍。
王爷这时道:“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本王要第二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兄不顾体统,当街强逼民女卖~身,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管天灾也好,人祸也好,我要皇兄,他付不出那万两黄金!”
从六王爷的水榭出来后,夜风一吹,刚才或多或少都出了些冷汗的众人,都觉得凉飕飕的。
乾一拦住了没精打采的乾五:“老五,那什么非绯,是何方神圣,怎么以前都没听过。”
乾五苦笑一声:“也就是这几个月而已,不知怎地,王爷突然就上了心,而且还非她不可的意思,就连阿莹那日也在我面前哭诉,说是王爷厌了她了,眼里心里只有那个非绯姑娘。”
“有这等事?不过是个丫头,王爷喜欢,或买或抓,这算个什么事!”乾二不以为然地道。
“就是,老五,你们怎么办事的,我看王爷心火旺~盛,这分明是......”乾三话还没说完,就被乾五按在了嘴里:“你消停会行吗?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咱们王爷现在猛于虎也。”
乾三扯掉乾五的手:“我的意思是说王爷欲求......”
乾五又给捂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实话给你说了吧,除了那个非绯,其他人都没用,明白没有?”
乾一几人面面相觑,其他人都没用?这是什么毛病?
乾五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你们各自回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