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女人,败家女人,张守逸在一旁捶胸顿足。
楚非绯无视张守逸,将整整一瓶清香扑鼻的奇药倒在了巨猿的伤口处,巨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鼻子抽动了几下,轻哼了几声。
张守逸手里的那些个玉瓶,都是天下独一份的好药,不说白骨生肉,也差不太多。就算是财大气粗如圣域,也拿不出多的来,此刻被楚非绯这样“浪费”,张守逸一片心里流泪,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是她的圣域,浪费的也是她的东西......
阿房看到主子要给巨猿治伤,早就贴心地准备了干净的白布等,这时帮着楚非绯在巨猿的肩部包扎起来。
吴义和杜子淇本还是一脸戒备,现见这巨猿确实颇通人性,也松了神情。
包扎完毕,楚非绯这时轻轻拍了拍巨猿的脑袋:“虽然是你先袭击的我的车队,但也是因为那个驱兽师的驱使,与你无关,后来,你也算帮了我们,且承蒙你送了那么多好药,谢谢你。”
巨猿猩红的眼睛闪了闪,缓缓地直起了身体。
此刻天边已经微明,淡红色的霞云覆盖了远处的山林。
楚非绯目注那一望无际的墨色,叹了一声:“天亮了,我们就要赶路了,这一路不知道还有多少座这样的山林要翻。”又对着巨猿微微点头:“我们走了后,你便去林子深处,不要再出来了,小心再被心怀叵测的人捉住,被人驱使,白白送命。”
巨猿顺着楚非绯面朝的方向望去,突然扭头对楚非绯低吼了一声。
楚非绯莫名:“怎么,你让我不要去?”
张守逸惊讶地看向楚非绯,这女人听得懂兽语?
阿房等人也是讶异非常。
楚非绯却毫不自知地接着道:“这里只有一条山路,不从这里走,难道要我从林子里穿过去?不行。我还带着一些必须的车驾货物,不能丢掉的。”
巨猿又是一声低吼。
楚非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晋州的灾民在等着我,就算再危险。我也必须要去。”
楚非绯这里与巨猿一对一答,似乎毫无交流的障碍,旁边围观的一众人已经彻底呆住。
巨猿突然大吼了一声,长臂挥起,猛地捶了下地面。
吴义的长剑“锵”地一声出了鞘。杜子淇则一把将楚非绯扯到了自己身后。
楚非绯一个闪神间,就已经被杜子淇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后面,有些莫名其妙:“干什么,它只是在说,前面山谷处有埋伏。”
众人额头冷汗如瀑,竟是这个意思?这一人一兽都是怎么沟通的?
楚非绯从杜子淇身后走了出来,对阿房道:“阿房,我的地图还在吗?”
阿房连忙去了车驾处,一阵翻找,找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来。与夏少元一人一边在楚非绯面前扯开。
楚非绯对吴义道:“吴将军,你来看看,咱们的大队走到了哪里?”
吴义看了眼对面那巨猿,收剑入鞘,对着地图上的一处指了指:“入夜前的回报说,到了这里。”
楚非绯的手指沿着吴义指的那一点,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这里就是山谷了,咱们的大队到那里需要多久?”
“大约要一天,如果走得快,当晚就可以在山谷里扎营。”
楚非绯打量了一下那处地形。目光落在那半山腰处的一个天然湖泊处,想了一会道:“吴将军,你看这里的地形,如果是你。会选择怎样埋伏?”
吴义拧眉道:“这处山谷狭长,我们的车队又拖得极长,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大队切成几段,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分而破之。”
巨猿本来蹲坐在地。脸色严肃地皱着脸,此时听到吴义的话,嘴唇一撅,发出一声类似嗤笑的声音。
吴义黑线,瞪着巨猿道:“难道本将说的不对,兵法有云......”
也许是楚非绯刚才与这巨猿一问一答,太过流畅,让众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巨猿是听得懂人话的,所以吴义竟然对着巨猿说起兵法来。
楚非绯轻咳一声:“吴将军,你说的那法子,要多少兵马才能执行?”
吴义微微一愣:“咱们这次大队有禁军三万,各种工匠技工,大夫文员等,约五千人,大人的绯然居的侍从伙计又有两千人,要想埋伏这样的队伍,少说也要八千一万吧。”
张守逸怀抱着药箱,在一旁笑了一声:“吴将军,你觉得那些行刺杀之事的匪类,有可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吴义很没面子地白了张守逸一眼。
吴义是前几届的武举出身,因为武艺出众,熟读兵法,在武科中脱颖而出,成了那一届的武状元。
当时的皇帝刚登基不久,迫切需要建立自己的班底,正是求才若渴的时候,吴义本身又忠信耿直,故而就被皇帝看中,委以重任。
事实证明,皇帝没有看错人,吴义也确实是个极好的禁军统领。不但武功高强,训练士兵也有一手,但唯一的一点缺憾,吴义从没有亲自上过阵打过仗,故而刚才那法子确实有些纸上谈兵了。
不过被张守逸等人笑也就罢了,连巨猿也耻笑于他,令吴义感到如果不将这一局扳回来,以后怕是在这位邵大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于是吴义认真地想了想,斟酌了一番,才说了好几种埋伏的方法,比如滚木礌石,火攻水淹,自然也没忘了驱赶野兽这种已经见识过一次的手段。
对于行军打仗,夏少元是纯粹的外行,此刻自然是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