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菊不同寻常的态度,不但让楚非绯感到奇怪,连夏少元,六王爷及那一众丫鬟,小厮,侍卫也诧异不已。
天佑王朝等级森严,在权贵人家眼里,下人其实比狗也高贵不了多少。像秀菊这样赤眉白目地直视主子,敢与主子据理力争,不管有理没理,都能判你一个不敬主上的罪名,直接处置了。
夏少元冷笑一声,不屑地转开眼去,这等没规矩的婢子,之后回了祖母,将她撵出去也就是了,在这里和此婢争执实在有失~身份。
夏少元转向一旁看“戏”的六王爷拱手道:“府里下人管束不严,让六爷见笑了,在这里耽搁了许久,想必祖母已经等急了,我们这便去吧。”
六王爷略显无聊地点头,如此一来,这件事便算是了了。待见了老太太,他替侍卫赔个不是,再送上一件礼物,想来他当朝亲王的面子,相府的老太君不会不给。
楚非绯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夏少元一时犯了糊涂和秀菊辩驳下去,那锦盒虽然是侍卫摔在地上的,但是她却是初始的保管人,在她保管这期间,这锦盒出了事,她就算不是全责,连带责罚怕也是要的。
此事只需在老太太面前下个定论,只判是侍卫失手,与她无干,便算是真正解决了。想来一会到了老太太面前,只要夏少元替略略求情,老太太定不会怪罪于她的。至于秀菊,难不成她还能反对老太太的决定?
六王爷带着好戏还没开场就结束的遗憾,慢悠悠地前行,一边继续观赏周围的景致,一行人跟上六王爷,侍卫也捧起了那装在锦袋中的锦盒,跟了上去。
路过秀菊及那两个随行的小丫头时,众下人都是一致鄙夷的目光,还有人发出不屑的哼声。
秀菊脸色难看之极,死死地盯着只管低着头走路的楚非绯,突然上前一步,大声道:“邵非绯,你损坏了老太太赏赐的宝物,就想这样蒙混过关吗?”
楚非绯心中暗叹,这秀菊真的是要拼了命,也要拉她落水吗?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秀菊?
这一行人为首的六王爷,唯恐天下不乱地回身,目光在秀菊和楚非绯身上转了转,笑道:“有趣,有趣,兀那丫头,可是你早就毁坏了那锦盒中的宝物?”
夏少元一皱眉,对好友这种煽风点火的作风甚为不齿,但此事六王爷的侍卫已经背了黑锅,索性就让这位爷玩一玩好了,总之有他这个正经主子在,那个秀菊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楚非绯此时已经在心里将这个多事的六王爷做成了布偶小人,反反复复地摔打了无数遍。但是王爷发了话,她却无法装没听见,只得抬起头,清清亮亮地回答:
“回王爷话,绝对没有,非绯自接了这差事后,一直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差池,即便因时间太晚没能送到明园,也是在奴婢的房中小心地保管着,今天一早更是早早就送往瑞苑。”
楚非绯说到这里,冷冷地看向秀菊:“如果非要说这锦盒在递给王爷之前,其中的宝物就已经损坏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奴婢在从秀菊姐姐那里接过锦盒时,里面的如意就已经坏了!”
秀菊冷笑道:“信口雌黄,你可有凭据?我昨夜在内间将如意放到锦盒中时,屋内还有两个帮忙整理礼单的小丫头,如果是我损坏的,难道她们都是瞎子不成?”
楚非绯微微一怔,随即想到屋内那位来历不明的土豪的话“那人既然敢这么做,想必是有撇清自己的手段......”果不出那人所料,这个秀菊确实是有撇清自己的手段的。
当下只是微微冷笑道:“秀菊姐姐好本事,骗两个不通事的小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楚非绯和秀菊在这里唇枪舌战,六王爷饶有兴趣地背着手,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非绯。心里暗道,此时再看,这丫头也不算太木讷,还有那么一股子犀利劲,原来夏少元好的就是这口?
秀菊这时带着一丝看死人的神情,轻蔑地道:“邵非绯,你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你损坏了老太太赏赐的事实,而且又如此推诿罪责,妄图诬陷他人,按照相府的规矩,这一次杖毙你都是轻的!”
楚非绯心中一跳,又让那个土豪说中了,秋菊果然要给她加一个攀诬他人的罪名,本来可能只是一顿皮肉之苦,现在却可能要搭上小命了。
楚非绯心中微冷:“秀菊姐姐,非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煞费苦心,手段百出的陷害?不如秀菊姐姐明说出来,非绯也好给姐姐陪个不是?”
秀菊冷笑一声,不屑地翻着眼睛:“你这样一个狐媚子,和我又有什么半点关系?”
楚非绯奇了,从小到大,骂她蠢,骂她笨的,她听得多了,倒是第一次听到骂她狐媚子的,她这样的水平怕是高攀不起这个罪名吧?
一旁的六王爷早已忍不住“扑哧”了出来,连夏少元也觉得有些可笑无稽。
若说这丫头狠辣(敢拿镇纸拍得自己满脸血),凶悍(敢撸袖子动手抽他),呆蠢(笨手笨脚,木木呆呆)都行,这狐媚子却是哪里对哪里?
楚非绯无语半晌:“秀菊姐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围一片闷闷的吃笑声,原来是众下人随从也忍笑忍不住了。
秀菊恨恨地盯着楚非绯,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时,一旁捧着锦盒的侍卫突然开口道:“启禀王爷,其实这事要弄清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