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觉得这是她遇到过的最狗血的事。
还好陆坤因为要替杜子淇配药,还没离开,楚非绯做着稍安勿躁的手势,逃出了房门。
“陆大哥,他醒了!”
廊檐下,陆坤面前是一个用青石简单搭起来的石台,其上搁着一个小巧的泥炉,里面一半炭火一半木屑,用来熬药火力正好。
陆坤淡淡地摇着手中的破扇,手势优雅,不疾不徐,给人的感觉仿佛不是在熬药,而是在做一幅画,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破蒲扇,而是上好的宫羽。
“算时候也该醒了。”陆坤平静地放下手中的蒲扇,拿起一旁准备好的一块垫布,将药罐端起,然后细细地倒入一旁的青碗中。
楚非绯看得呆了一呆,陆坤虽然是现代人,但是一举一动似乎都相当的有古风,完全没有现代人的浮躁,对古代的规矩也摸得很透彻,不是那种仅仅知道而已,而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做出来的熟悉。
而且他本身的气质沉静内敛,言谈间也是经常不动声色,相貌又俊美得堪比明星,楚非绯每每看到他都会觉得这身家丁制服太糟蹋他的气质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也应该去应聘个师爷什么的啊!
噗,楚非绯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这样帅的师爷也太抢镜了,其实陆坤这样的人会来古代打工本身就是个让人费解的事。
虽说来古代打工机会难得,但毕竟还是打工,如果是在现代衣食无忧,谁会到这电视网络都没有的地方受苦?连每日洗澡的基本条件都不能保证,更别提其他各种不方便了......
不过楚非绯有一个优点,就是想不通就丢在脑后不去想,所以纠结这种东西,从来和楚非绯无缘。
也许是因为碰巧都分到了相国府打工,陆坤对楚非绯一向多有照顾,一些古代规矩的小事上,也没少提点楚非绯。
一来二去,楚非绯便将陆坤当成了阶级战友,这不楚非绯一有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陆坤帮忙。
看到陆坤端起青碗就要进屋,楚非绯连忙止住他小声道:
“陆大哥,他似乎失去记忆了,怎么办?他好像被我打傻了。”
陆坤微微皱眉:“他后脑有淤血,会失去记忆也是正常。”
陆坤看了眼手里的药:“若是脑子出了问题,这药里倒是有一味反冲,我得调整一下方子。”说着就要把碗里的药倒掉。
楚非绯连忙阻止:“等一下,先别忙着倒,陆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失忆?万一他只是一时迷糊呢?”
楚非绯期待地看着陆坤,心里抱着一丝希望,那家伙只是刚醒来脑子糊涂,兴许过一会他就想起来了。她也不是成心要将人打傻了啊,她可是守法公民,好不容易来趟古代打工,还闹出这事来,搞不好会被抓回去坐牢的!
陆坤看到楚非绯睁着晶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禁微笑:“好吧,我去看看,想来也不应该会有什么大问题。”
正在外面小声谈话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屋内,那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伤员,却消没声息地滑下了床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屏息倾听。
门外,陆坤弹弹手上的烟尘,看了眼天边的天色道:“天也快亮了,他呆在你这里也不是个事,他此时醒了也好,我正好带他离开。”
“陆大哥,你打算把他带到哪里去?”楚非绯有些不放心地问。
陆坤这人看上去挺正常的,其实吧,行事变幻莫测,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断,他要是一个不高兴,将屋里那个家伙装麻包里沉塘了,楚非绯也绝对不会感到奇怪的。
“还是带到所里去吧,看教官他们能不能帮他找到回去的办法。”陆坤转身向房门走去。
屋内那人听到动静,闪在门后,映着窗棂透进来的晨光,那人俊朗的眉目里流露出深思的神情,半点没有刚才发作楚非绯时的狂躁模样。
陆坤刚入房门,一只拳头就带着劲风袭来,陆坤脸色一变,一手将楚非绯护在身后,身子微错闪过那一拳,同时右手平平推出。屋内那人似乎功夫也不弱,一拳打空,顺势变招格挡陆坤的那一掌,另一只手却向着陆坤的脖颈迅疾劈去。
陆坤一手护着楚非绯,似乎腾不出手来招架,楚非绯急得惊呼一声:“当心!”
却听到一声闷响,陆坤缓缓地收掌。
屋里偷袭的那人,倒退几步,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截碑手!”杜子淇捂着胸口冷笑一声:“兄台好功夫,这截碑手早已失传的功夫,兄台是从何处学来的?我听你们刚才说话的口气,兄台也是从现代来的吧?”
陆坤神色阴沉地看着杜子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一掌直接毙了杜子淇。
楚非绯见杜子淇吐血,低低“啊”了一声:“陆大哥,他都已经受伤了,你这样会不会把他打死啊?”
陆坤冷哼一声:“淤血吐出来对他有好处。”
杜子淇捂着胸口喘了片刻,似乎觉得那股憋闷真的好了很多,一直郁结在內腑的那股涩然也化解了不少。
当下,后退两步坐在床边,静静地调息。
楚非绯不敢出声,只是不停地看陆坤的脸色,陆坤那阴沉的脸色让楚非绯非常担心他会不会趁此上前补上一掌。
调息片刻,杜子淇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看着两人:“是你们把我打晕的?”
楚非绯微微呛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就真相了,一般人不是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