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中膏体的味道,她第一次见到黑袍大人时,就注意到了,但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毕竟上一次闻到时,还是在巫族遗迹,而她与当时的那位女驱兽师,其实也没怎么接触,故而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
张守逸曾经说过,驱兽师施术时用的这种涂料一旦涂上了,三日之内都无法洗掉。而邵飞之前在山腹的时候,脸上有着涂料,后来进了石室,身上的味道就没有了,想来是到了时间,在潭水中时,就被潭水洗掉了。
楚非绯瞥了一眼那张俊雅的脸,郁堵地将那盒子远远地丢开,然后去看那两个瓷瓶。
两个瓶子款式相同,只不过一个瓶塞是红漆软木,一个瓶塞是黑色的软木。瓶身上也没有写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楚非绯打开瓶塞看了看,两瓶里面都是黑色的指肚大的药丸,都淡淡地带着股草药的气味,但却又明显不同......
这到底是内服还是外用?以巫族人的变态风格,搞不好都是毒药也有可能啊。
楚非绯十分纠结,药瓶外写个标签会死啊?
握着那两个药瓶,楚非绯看着气息微弱的邵飞,咬了咬牙:“教官,如今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要是真的毒发身亡了,你也别怪我,只能怪你没事将毒药放身上做什么。”
剪蓝线还是剪红线这个问题,并没有让楚非绯纠结多久,她将两个药瓶并排放在地上,然后闭着眼睛抓了一瓶,唔,瓶盖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不祥。
楚非绯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里面倒出了一个药丸来,送到邵飞的嘴边。
邵飞人在昏迷中,自然不会张嘴,楚非绯捏着他的鼻子。趁他嘴自然张开呼吸时,将药丸送了进去,然后松开手,抱着肩等着。
药丸含在嘴里。人体自然会分泌唾液,药丸就会化开,不过时间久一点罢了,待看到药液有从嘴角溢出迹象,她才伸手在邵飞的脖子上东捏西按。试图寻着张守逸曾说过的。可以让人不自主吞咽的穴位。
以前在外宿营的时候,曾经她着了凉,张守逸便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楚非绯自然是不肯喝的,陆大哥给她准备的随身行囊中,就有二十四世纪的常备药,她怎么可能喝那种苦兮兮的东西。
不过张守逸说,他这药虽然难看,但里面还有什么特别的成分,是怎样怎样的极好。还威胁她,如果她不肯喝,他就点了她的穴道灌进去。
楚非绯当时硬着脖子抵抗:“点了穴道还怎么灌药?”
张守逸一手端着药,一手在她的白嫩的颈子上点了点,冷笑道:“只要点了这里,就算你僵着,我也能把药灌进去,你信不信?”
在一旁阿房的劝说下,楚非绯最后还是委屈地将那药喝了,张守逸没机会在她的身上施展点穴手法。此时再回想当时的情景。楚非绯的手指摸索到邵飞颈侧的大动脉处,好像是这里吧......唔,大概不是......
此刻如果邵飞醒着,恐怕要吓出一头冷汗了。人体的脖颈本就是极要紧的地方,就算不懂穴道,大动脉上劈一掌,也能让人昏迷。更何况是紧要的穴位处,只要用上寸劲,立时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幸好楚非绯的手劲不大。故而被楚非绯的一阵乱掐乱捏后,竟然被她乱打乱撞地真的让邵飞吞咽下去了药汁。
楚非绯有些得意地哈了一声,然后紧紧地盯着邵飞的反应,心里祈祷着,那可千万别是毒药。
楚非绯在心里从一数到了一百,又从头再数了一次,邵飞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楚非绯松了口气:“你可终于醒了。”
邵飞面色古怪地摸了摸嘴角,露出了一个恶心欲吐的表情,但碍于楚非绯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着,便生生地忍了。
“你感觉怎么样?”楚非绯殷殷地问。
邵飞抿紧嘴角,靠着石壁坐好,目光落在地上摆着一堆杂物上,抬眼看了楚非绯一眼,你搜我身?
楚非绯理直气壮地回瞪:“我这是找伤药救你的命!”
伤药?邵飞看到地上的两个瓷瓶,其中的一个瓶子已经被打开,黑色的瓶塞就扔在一边。
邵飞连忙拿起那瓷瓶,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一变,看向楚非绯。
楚非绯点点头:“对啊,就是这个,我看挺有效的,你不是醒了么?”
邵飞闭了闭眼,将地上的那些东西先收了,又检查了一下自己别在腰间的那个银色的袋子还在。
楚非绯在一旁看着,觉得邵飞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似乎不太像他的风度。她心中一跳,不会刚才那药有什么副作用,他哑了?
“你还好吧?”楚非绯小心地问。
邵飞整理自己东西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对着楚非绯点点头。
楚非绯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觉得有些不妙,盯着他问:“真的没事?”
邵飞似乎想张口说什么,嘴唇微动,就突然转过身去,撑着石壁干呕起来。
“看来是有事......”楚非绯喃喃地道。
邵飞干呕了一阵,也没吐出什么,只是虚弱地靠在石壁上喘气。
楚非绯有些歉然:“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那药会让你这么难受,那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这不是副作用......”邵飞有气无力地开口:“这药,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楚非绯张口结舌:“不是给人吃的,难道是给......”她猛然醒悟,驱兽师施术是要药物配合的,那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