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明?楚非绯笑嘻嘻地瞅着黎杰,并不说话。
黎杰原就是心思诡谲的人,转瞬就明白了楚非绯的意思,当下脸色一沉,走到一边:“不可能。”
楚非绯“嗤”地一笑:“小王子不说也没关系,这晋州可是我的地盘,到时候哪怕夷平这百花楼,我就不信找不出那个人来。”
黎杰猛然扭头,眼光凶狠地盯着楚非绯。
楚非绯面色坦然,淡淡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虽然此刻她衣着简陋,脸色滑稽,但是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势却与她身穿官袍时,不相上下。只是那酒杯中的酒还未入口,就被冲鼻的气味呛的一阵乱咳,那只气势如山的官威,也就破了功。
对面的黎纾哈地笑了一声:“邵大人,这百花楼的酒,自然跟绯然居的好酒没法比,哈哈。”
这时,套间外的厅门那里哗啦一响,什么东西踩着一地的碎片,惊天动地冲了进来。
楚非绯被那劣质烧酒呛得一阵泪眼朦胧,此时只看到一个巨大的艳色球体扑到了她身前,刚因为烧酒的冲鼻气味尚未缓过来的鼻子,就被灌了更加刺鼻的香粉味。
阿嚏,楚非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逃了开去。
“邵大人,您不能这样,咱们百花楼可是良民啊,一向都是奉公守法,年年赋税例银,那是从没藏过私啊。”那肉球追着楚非绯滚了上来,痛哭流涕地哭诉着。
“别......阿嚏......过来!”楚非绯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后退。
这一退再退,就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身上,正是站在一旁生闷气的黎杰。
黎杰冷哼了一声,瞪了楚非绯一眼,一伸手将她拨拉到墙角,自己却上前一步,挡住了还想上前的肉球,冷声喝道:“退后说话!”
那肉球见了黎杰,想起这也是位不能得罪的,便老老实实地退后了几步,挤成一团的小眼却殷切地看着楚非绯:“邵大人,民妇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楚非绯被黎杰挡在身后,旁边又是窗户,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鼻子才好了点,这时用袖子抹了把脸,皱眉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其他两人也回过味来,黎纾怒哼一声:“好你个老鸨,好大的狗胆!”
“无意,无意间听到的。”老鸨醒悟自己一时情急,冲了出来,却暴露了自己偷听壁脚的事实,连忙辩解。
黎纾本就是暴戾的,此时见老鸨竟胆大包天敢偷听他们谈话,阴鸷地狞笑着,拎着剑就站了起来。
老鸨一见大惊失色,连忙对着楚非绯哭求:“邵大人,好老爷,父母青天,您可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
那老鸨此时其实是跪在地上的,但是因为她的身材实在是身长四尺,腰宽也是四尺,故而看不大出来罢了。
其实这百花楼的每个房间,都有偷听偷看的地方,有的客人喜欢看,有的客人喜欢被人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连在晋州待久了的黎杰都听说过这个规矩,黎纾不知道,是他实在来得太少了。
楚非绯皱起眉,她现在身份暴露,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东乌神教的人。因此看着老鸨的脸色,就非常不善。
老鸨做的是开门迎客的生意,察言观色已经是本能,虽然楚非绯的脸色太花,看不分明,但是多看几眼,便知道楚非绯在生气什么,连忙道:“大人放心,大人微服私访的事,民妇用人头担保,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微服私访,说的好听,她分明是给骗进来的,楚非绯冷冷地哼了一声。
老鸨见状,额头冷汗,心里大骂赛金雀,骗什么人不好,竟然骗到了钦差大臣的头上,眼前的这位可是晋州的父母官,皇帝面前的红人,得罪了这样的人,她的百花楼还能不能再开还是小事,身家性命还能不能保住,就是大事了。
心中又后悔,刚才就应该听到这位的身份时,立刻卷了细软逃命的,只恨自己一时贪财,舍不得百花楼的生意,一听说这位大人要夷平百花楼就冲了出来,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不过老鸨到底就久经风雨,脸色白了片刻,便有了主意:“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民妇夜芍药愿意将功赎罪!”
“哦?”楚非绯这时鼻子已经好受了些,便慢慢地从黎杰身后踱了出来,但是仍然站在离夜芍药稍远的地方。
“民妇听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想找什么人?”夜芍药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抬起眼皮,偷看楚非绯的脸色。
楚非绯不动声色地看了黎杰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人,民妇大概知道,大人要找的人在哪。”夜芍药连忙道。
楚非绯还未说话,黎杰已经上前一步,急声道:“你真的知道?那人在哪?”
夜芍药陪着笑对黎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而是眼睛看着楚非绯。
楚非绯微微一笑:“你倒是伶俐,若是真是我要找的那人,你这百花楼倒是保住了。”不过停业整顿是少不了的,楚非绯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
“快说,那人在哪?”黎杰心急地催促道。
夜芍药回禀道:“其实民妇说的这人,邵大人见过,李大官人也见过。”
见楚非绯扬眉不解,连忙道:“就是赛金雀。”
“赛金雀?那个歌姬?”楚非绯奇道,转向黎杰:“你找的就是这个人?”
黎纾这时也在一旁问道:“不过是个会说北漠语的歌姬,也没什么特别,你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