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你总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的,春光外泄吧。”杜子淇见楚非绯有些恼怒地拽自己的裙子,眼角一抽,忍着笑,探身帮她将裙角解救出来。
见小丫头下了车也一直低着头,一只手还捂着鼻子,不由得好笑地道:“来,让我看看,流鼻血没有?”
“没有......”小丫头闷闷地道。
“那你总低着头做什么?难道鼻子撞塌了?”杜子淇故意逗楚非绯抬头。
“你才塌了。”楚非绯恨恨地说了一句,用力推开杜子淇,向一边走去。
杜子淇嘴角噙着笑,见那丫头的一头秀发还披散着,回身在车厢里看了看,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铜雀簪,普普通通的款式,质地也是一般,这丫头却一直戴在头上,杜子淇目光微闪。
楚非绯走到一棵树下方才站住,背着身用衣袖将脸上痛出的泪擦去,一边心里暗下决心,今儿回了相府,就立刻把出府的事提上日程,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似乎只要碰到这位土豪,她就没有遇到过好事,自从救了这个土豪开始,她先是因为玉如意的事被陷害,险些就落个被打死的下场;然后和这位一同出门,结果竟然遇到了杀手,生死关上走了一遭;再后来又被他在花丛里吃尽了豆腐,现在还险些搭上自己的鼻子......
罢了,罢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不走,她走总行了吧。
楚非绯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忽然发觉自己的头发还散着,这才想起,刚才马车急停的时候,她与蔡嬷嬷撞成一团,雀簪在那时好像就掉了,之后车子颠簸,车厢里也是乱成一团,她也没顾上找,想到这里,连忙转身向马车走去,却看到那穿着一身练功服秀肌肉的家伙,一手拿着她的雀簪,另一手不知在怀里摸什么。
“喂,还我!”楚非绯小声喝道。
杜子淇看看楚非绯,又看看手里的雀簪,露出恍然大悟状:“这个?你的?”
废话,难道是你的?
楚非绯咬着唇不答,只用眼神狠狠地盯着杜子淇。
杜子淇肚子里今天也是笑够了,再加上,看到小丫头那通红的小鼻头,也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走过来将雀簪递给楚非绯:“这个簪子太普通,赶明我送你个新的。”
“不稀罕!”楚非绯干脆地给了杜子淇一个背影,走到树下自去挽自己的头发。
杜子淇摸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微翘。
另一侧,六王爷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面前摆着一张竹制的小案,仔细看去,这椅子,这竹案都是由竹管木条组装而成,不用的时候,就拆成零散装箱,倒是极方便出门在外的设计。
蔡嬷嬷站在一旁,她虽是相府的下人,但却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六王爷又是相府的常客,故而,六王爷对蔡嬷嬷也是极为客气,不但请她喝茶,还请她一同坐下。
蔡嬷嬷自然是不敢托大,只站在一旁陪着说话。
这时,却见侍卫摆了茶壶茶具上来,另又取出一个带盖的海碗,打开盖子后,里面盛的,竟然满满的一碗绿菊......
那日楚非绯沏绿菊茶的时候,蔡嬷嬷碰巧因为自家有些私事,告了假,不在瑞苑,所以并不知道那绿菊茶的故事,更不知道那六王爷为了这绿菊茶还曾经开口向老太太讨要过楚非绯,更甚者王爷最后还被拒绝了......
此时见那案上摆出一碗绿菊,便凑趣地笑道:“这菊~花倒是新鲜,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还有绿色的花儿呢。”
六王爷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又淡笑道:“这不是在相府老太君那里尝了一次,小王回府后觉得意犹未尽,这才想着......”
王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若是蔡嬷嬷有眼力劲,此时就应该接话叫楚非绯过来沏茶,可蔡嬷嬷偏偏不知道这回事,而且看那绿菊~花新鲜,以为王府有独特的手段来处理这绿菊。
听王爷说话说了一半,蔡嬷嬷也有些纳闷,殷殷地看着王爷等着下半句,在老太君那里尝什么尝得意犹未尽?而这和绿菊又有什么关系?老太太那里可没有这种稀罕东西......
六王爷有些无语,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不通事的。
一旁的乾八,见自家王爷生闷气,顿时不高兴了,冷冷地道:“不就是你们那个非绯丫头,上次在相府老太君那里,我家王爷对非绯丫头沏的绿菊茶赞不绝口。”
蔡嬷嬷这才恍然,原来还有这回事,那现在这绿菊摆出来,又不见他们自己动手,这是等着非绯那丫头呢?
蔡嬷嬷心里暗暗称奇,什么茶,居然让堂堂天佑王朝唯一的亲王,惦记成这样,而且......最让蔡嬷嬷感到奇怪的是,这绿菊怎么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非绯呢?难道这王爷还随时带着这绿菊,只等见到非绯就拿出来?
蔡嬷嬷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又为自己无稽的想法感到可笑,微微摇头,转身对着非绯这边招招手。
楚非绯刚刚挽好了发髻,正在对挡她看风景的杜子淇翻白眼。
忽瞥到蔡嬷嬷冲她招手,连忙走了过去:“嬷嬷,何事?”
蔡嬷嬷低声道:“你以前是不是沏过一道绿菊茶?王爷要你再沏一次,你可有问题?”
楚非绯脸色微僵,此时方才看到那竹案上摆着的那碗绿菊,心中重重一跳,这六王爷想必已经发现了单靠绿菊并没有那种奇特的香味,也没有舒缓胃疼的功效。
这本就是楚非绯的目的,让六王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