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画上的白布被掀开,一双发着幽光的眼死死地盯过来,目光中有着垂涎有着贪婪有着志在必得的凶残,还有那种毫无感情的冷,明明是画,却有一种想要夺框而出的气势,霎时间,视线中除了这一双眼,再也看不到其他。

白布还在手中,人却不由得退后了一些,目光也不再直视这幅画中的双眼,边边绕绕地看向周围才看出了别的东西,这是夜色下的深林,而那双眼则是一匹狼的眼……

“好画,果然是好画。这画叫什么名字?”

并未装裱的画实在简陋,但这画作的内容足够好,更加符合某些人的心意,让人见猎心喜。

“这画没有名字,您看着起一个好了,不是什么知名画家的画。”李少成嘿嘿一笑,有些自得自己能够投其所好。

立在画前的男人看不出具体的年龄,说他年轻,那一身气势不是年轻人能撑得起来的,说他年长,面容却保养得好,古铜肤色,透着阳刚帅气,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遮不住身上的肌肉,最为明显的则是上臂纹的狼头,青黑色的狼头张着嘴,利齿分明,一双眼更是透着冷凝的杀戮之气,颇为骇人,与画上的狼倒有几分说不清的相像。

正是因为这个不少人都知道的狼头纹身,李少成才在看到这幅画被吓了一跳之后想出来这么一个讨好的主意。

当然,这幅画并不是他买来又或者画家送他的,而是他偷偷跑进人家屋子里看到之后顺出来的,所以,这是一桩无本买卖,稳赚不赔。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哪里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男人反驳了一句,也不甚在意李少成的讪笑,目光并未从画上移开,一直在看,实在是很喜欢的样子。

室中还有几个人,荷枪实弹的,毫不掩饰地把枪、支挂在身上拿在手上,方便行动的迷彩服整齐地穿在身上,面无表情,眼神都是冷的,完全不为外界所动,更不会突然搭话。

李少成见无人搭腔,怕惹了对方不高兴,也不敢笑了,犹豫着问:“要不,我去问问名字?”

“不用,把人叫过来问吧。”男人摆摆手,说,“我看他这画画得不错,还想让他多画两幅。”

其实也是好奇,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能画出这种透骨的杀气。

是的,杀气。

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又是经常跟明枪暗箭打交道的,男人怎么会认错这种杀气,多少次,就是凭着那种玄之又玄的对杀气的认知让他躲过对方的狙击埋伏,所以,他绝对不会错认这画上的杀气,让他都要退步的杀气,实在是……

能够具有这种杀气的人未必能够画画,能够画画的人也未必能够把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画入画中。

——若非此时天色大亮,单凭这一幅画,恐怕就能杀人。

想到这里,男人的表情也严肃了,把手中的白布再次蒙在画上,转头坐在了沙发上,竟是要静等着画家的到来。

这般态度让李少成迷惑了,这是真的喜欢了?还是……他倒不怕自己偷画的事情被拆穿,一个不知名的作家,一个没名气的画作,自己帮他找到了欣赏的买家,他应该感激自己才是,哪怕没人真的给他钱,但这份欣赏不也是对他的肯定吗?

李少成略有几分狗腿地站在一旁,充当起了男人的手下,到底是服过兵役也当过雇佣兵的,真的摆起架子来还是很能看的。

看他这般模样,男人一个眼色,一把枪扔了过来,李少成机灵地接了,再站直了身子,眼中喜色难掩,知道自己所求是成了。

“这是你画的画?”男人问着,看的却不是被带到面前的年轻人,而是看向了带年轻人过来的手下,眼中疑惑,这么年轻,真的能够画出这样的画?

随着他的疑问,李少成很自觉地把白布揭开,露出了画来,坦然笑着看向年轻人,毫无心虚之态。

“是。”余光一扫,王平便知道自己的画作为何会突然不见了,他不认识李少成,却还记得曾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日为他手电照路的人突然成了偷画贼,实在是想象不到。

男人依旧不相信这样的话,说:“你重新画一幅。”

王平轻轻摇头:“可遇而不可求,画不出来了。”

油画本来就不是王平擅长的画种,只不过画起来更方便也更符合时下的风气,他方才以此为主,那夜上山,本是修炼之余放松一下心绪,没想到意外遇到了狼,他当时灵力内敛,那狼只当他是普通猎物,死死盯着他,那丝杀气被他察觉到了,这才突有所感画了这幅画。

而这幅画,并不是一幅适合长久观看的画,或许是因为画画的时候过于专心,又或者是那不经意间自动运转的灵力,这幅画……王平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反正,这幅画若是看得久了容易影响心神。

这个理由,虽然男人并不太了解艺术什么的,却也知道很多惊才绝艳的艺术品都是无法复制的,所以……“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夜狼。”这一次,王平回答得很是干脆。

夜狼,夜间潜伏的狼,夜狼,夜郎自大,被自以为是猎物的存在杀死。

“倒是切题。”男人想了一下,点点头,没再说话,摆摆手,自有人带王平出去。

李少成对这画上的狼抱有一些怀疑,怀疑这就是他和他叔后来见到的那头死狼,但,两头狼的毛色明显不一样,而且,如果是这个云泽遇见了狼,他还能安然无恙地下山吗?

这样


状态提示:第241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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