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判断,大君对陛下一丝惧意都无。
其实从年龄上看,陛下年长大君许多,大君与太子是一个岁数的,今年才不到三十,可我听说,大君与藏獒一样,是一窝兄弟里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虽然是不是大君把他兄弟咬死的暂时不能下定论,不过在腊月飞雪的草原上,能自己挨过一夜真是个奇迹。
大君的母亲生下孩子后就死掉了,她生的是四胞胎,只活了大君。
那时他还不是大君,只是上官氏里一个克死母亲与兄弟的不祥之人,上官氏的长老们几度提出将他溺死,以免他克了上官氏的族长,也就是他父亲。
大君的父亲坚决不同意,以退位让贤换来了大君活命的机会。
那时,谁也没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孩子,会在长大后,捏死了所有曾经想要溺死他的长老,并顺利夺回了族长之位,不仅如此,他还带领上官一族攻打了草原另外的七大部落,打得他们连声都不敢吭一下。最后,他还想攻打朝廷,朝廷的兵权基本被喀什庆掌控着,而喀什庆又被他掌控着,无奈之下,朝廷结束了草原八大部落平起平坐的局面,册立草原之王——大君。
朝廷对大君可以说,是十分忌惮的。
大君超然的地位决定了上官若的含金量。
在大周,最尊贵的莫过于皇后所出的固lún_gōng主,其次是和硕公主,皇后没长成年的女儿,生前十分喜爱一个贵嫔所出的公主,便破格册封其为固lún_gōng主。
以往,固lún_gōng主的席位都是摆在太子的下首处,自从上官若来了之后,这个位子就是上官若的了。
不过,上官若似乎一点也不珍惜,反倒与一个连我都叫不出名号的公主换了位子。
那个公主吓得腿都软了,死活不敢坐到那么尊贵的席位上,最后,只得寻了个不舒服的由头回宫休息了。
上官若坐在“换来”的位子上,笑眯眯地拉着七殿下的手道:“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呀?”
七殿下望了一圈来自各方的各式各样的视线,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拿开:“路上有事,耽搁了。”
上官若被拿开的手很快又贴了上来,这回不止是拉手,恨不得整个人都靠在七殿下的胳膊上。
男女之防这玩意儿,上官若好像自我屏蔽了。
七殿下的脸上有些微的不自然,看了看她紧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我想吃花生,你给我剥一下好不好?”
“好呀!”上官若愉快地放开了。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几位重量级人物的眼睛。
陛下的眸子微眯了一下。
皇贵妃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大君笑嘻嘻的,一丝介意都无。
在我看来,那种不介意,不像是在成全上官若与七殿下,倒像在看自己女儿找到了一个新的宠物,女儿爱怎么玩都随便。
把一国皇子当宠物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大君有这个胆子了。
上官若很快剥好了一颗花生,喂到七殿下嘴边:“啊——”
七殿下抿唇:“你剥一盘,我再吃。”
“哦,好。”
上官若平时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关键时候倒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事实上,上官若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主子都好相与得多,若非二人的情敌关系,我想,我一定会非常喜欢她。
上官若剥花生剥得手都红了。
七殿下面无表情地喝着果茶,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这一刻,我方才有些相信,七殿下对上官若可能真没多少男女之情。肤浅的喜欢是有的,那么漂亮的少女,只要不是个断袖都很难不心动,可心动是一时的,克制住心动之后,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边,七殿下对上官若被蹂躏的小爪子无动于衷,那边,六皇子一脸不忿地走来了。
“太子殿下。”周围的宫人施了一礼。
他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宫人退下后,他上前,握住上官若的手腕道:“若儿!够了!”
上官若皱起小眉头,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还没剥完!”
六皇子嘴角狠狠地抽动着,眸光一点点变得冰冷,扫向一旁泰然自若的七殿下,道:“诸葛冥!你有没有良心?若儿娇生惯养的,你岂能让她为你做这种事?”
说着,不待七殿下回答,森冷的眸光扫过我,回到七殿下脸上时,话音再起,“你自己带了丫鬟,叫她弄就是了!把若儿当丫鬟使唤,你什么意思?”
七殿下淡淡地牵了牵唇角:“我也经常给若儿剥花生的。”
上官若杏眼一瞪:“是呀是呀!他给我剥,我也给他剥咯,干你什么事啊?”
六皇子被噎得满脸赤红:“若儿!”
上官若甩开他的手:“放开啦,我还没剥完。”
六皇子的肺都要气炸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夺了若儿手里的盘子:“我来!”
结果,就变成六皇子给七
六皇子给七殿下剥花生了。
一众宫人看得目瞪口呆。
六皇子剥完,气呼呼地把盘子推到七殿下面前:“够你吃了吧?”
七殿下精致如玉的手捏起一颗花生米,微眯着眸子一笑:“多谢六哥。”
原本剑拔弩张的一幕,因为六皇子红扑扑的脸蛋(是气的),七殿下高深莫测的笑容,而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