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渐渐有些晕乎了。
床幌轻轻地摇动起来。
喘息、浅吟、碰撞、哭泣、低吼……交错迭起,听得廊下的丫鬟,全都红了脸。
……
一夜缠绵,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诸葛夜不在,丹橘守在床头。
昨晚的事,楚芊芊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好像是睡着了,他却好像一直没停,她太累,没理他了。
丹橘都不好意思告诉她,屋子里的动静天亮才歇,烧水丫鬟等了一整夜,等着给世子爷备水沐浴还有换床单。也不知世子爷怎么想的,小姐是初次,哪儿经得起他那么折腾?
暗暗诽谤着,丹橘解开了楚芊芊的xiè_yī,要为她换衫,可一看到她满身的印子,吓得叫了起来:“天啦!这全都是用咬的吗?”
楚芊芊尴尬地眨了眨眼。
丹橘跺脚:“昨儿你还看了大夫呢,姑爷都不知道节制一下啊?”
这些话,她一未出阁的姑娘说来,也是有些臊。
楚芊芊没接她的话,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道:“都这个时辰了啊?怎不叫醒我?”
新妇过门第一天,要起早给公婆敬茶,她倒好,睡到快吃中午饭了。
丹橘就道:“世子爷先过去了,叫奴婢不吵你。”
一夜不睡,给她家小姐洗完澡、换完衣裳,便神清气爽地出了门,丹橘实在难以把这个男人跟曾经那个快要死掉的病秧子结合起来。
楚芊芊换了朱红色的新妇衣裳,挽了妇人发髻,又簪了一对红宝石海棠金钗、一对红宝石白玉花钿,并戴了一对红宝石耳坠、一个红宝石金镯,一身红艳艳的,出现在了王妃的碧霄阁。
碧霄阁内,摄政王与诸葛夜坐在窗边下棋,王妃与上官灵分别坐在他二人身后,观看棋局,上官灵闲不住,时不时拿起诸葛夜的棋子,说“走这儿”“走那儿”。
诸葛夜竟然也没烦她,一直特别得瑟、特别餍足地哼着小曲儿。
王妃将儿子的得意尽收眼底,不觉好笑。昨晚是他初次,也不知有没有弄疼芊芊。
不过这种事儿,好似都有一点遗传。
王爷在与大婚前也没睡过教导人事的宫女,但……很好。
“王爷,王妃,世子妃来了。”婢女打了帘子进来,笑着禀报。
摄政王与王妃就同时注意到儿子的面色闪过了一丝羞赫,在做了最亲密的事后,在面对对方时往往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王妃太了解了!
王妃笑盈盈地看向帘子道:“芊芊,快进来!”
婢女挑开帘子,楚芊芊微一躬身,进来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整个屋子都好似被她点亮了。
诸葛夜怔怔地看着明显多了一分妩媚与妖娆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妃瞅着儿子的囧样,噗嗤一笑,忙挽着摄政王的手坐上了主位。
上官灵一把跳下地,笑嘻嘻地奔到了她跟前儿:“哎呀,我本来是要等你一起过来的,但丹橘说你在睡觉,我便自己先来了!你今天好漂亮啊!”
孩子不记仇,昨儿被楚芊芊赶出房间的事儿,一个晚上的功夫,忘得没影了。
她身后的老嬷嬷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她会意,“啊”了一下,后退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世子妃姐姐。”
一个孩子罢了。
“灵侧妃也很漂亮。”楚芊芊扶起她来,余光自那老嬷嬷的脸上逡巡而过,她是不怎么记得人的容貌,但她记得声音,说话声、脚步声,一清二楚。若她记得没错,这个老嬷嬷便是上回去楚家给她送嫁衣的嬷嬷。
总是板着一张脸,像谁欠了她银子。
即便在摄政王、王妃的屋子里,也是这张臭脸。
偏摄政王与王妃仿佛习惯了她的无礼或者……格外包容她似的,并未露出半分不悦或不耐烦。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诸葛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小声道:“我父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席嬷嬷服侍过我父王,后面回了喀什庆养老,这次,是作为上官灵的陪房过来的。”
楚芊芊暗暗道了句原来如此。
她曾听魏嬷嬷说过,摄政王在认识王妃之前相当的落魄,他是景宗的第九子,生母连宫女都不如,只是一个青楼官妓。
景宗与那官妓也仅是一夜fēng_liú,没想过会有将来。还是景宗的贴身太监多了个心眼儿,将那官妓养在了行宫。
一年后,摄政王出世。
但景宗据不认他,说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官妓生了皇子,还是官妓,住在行宫,母子俩时常任人欺凌。
起先,贴身太监顾念着景宗是拉不下面子,等时间一长总会认回亲生骨肉,待他们母子还算客气。
可十年过去,景宗始终没有承认摄政王的打算。
贴身太监也不管他们了。
摄政王十一岁那年,生母病逝。
听说,是非常普通的风寒,几副药就能吃好,但因着没钱抓药,就那么活活病死了。
那个月,景宗娶了新皇后,大赦天下,行宫放走了不少宫女太监,便也来了新的宫女太监。
席嬷嬷应该是那个时候来到摄政王身边的。
敛起思绪,楚芊芊跪在蒲垫上,端起婢女托盘中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摄政王:“父王,请喝茶。”
摄政王探出布满了厚茧与旧痕的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尔后面容严肃地给了楚芊芊一个红包。
楚芊芊欠了欠身:“多谢父王。”
楚芊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