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乙猫着腰一路往下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路变平坦了,可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这完全不正常,除非他们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否则精明谨慎如穆牧是不会如此急行军,更何况身在最后的他的身后根本没有危险。
按照莫乙的逻辑,后面没有危险,中间都是挨得很近的自己人,那么危险只能是在前面,那么既然前方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走这么快?
莫乙一把拉住了方韦,“不要再走了,前面说不定会有危险!”方韦转不过头,只好朝着前面尹诚的后背对莫乙说,“你怎么了?快走啊,待会儿要掉队了。”
不对劲。莫乙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像他这样一个有着精密的逻辑配备的人,突然间找不到逻辑,自然地会带来毁灭性的优柔寡断。
莫乙一边琢磨一边跟着走,走了也就几分钟,他听见前面有人在说,“这他妈的终于到了出口了!”
莫乙皱了皱眉,这不是关水吗?
莫乙陷入了逻辑的深坑,如果这是关水,那说明穆牧一定也在前面,那队伍肯定是那个队伍,但为什么作风根本不一样?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大喊,“啊!”是那种恐惧大过惊叹的声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发问,就看到了洞口,方韦刚一从洞口出去,就听见石头拖拉着地面的声音,紧接着洞口就被堵住了。
一片漆黑。莫乙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他一边着急的拍打着堵住洞口的石头,一边大声地叫着方韦的名字“方韦!方韦!”
徒劳的喊了几句,莫乙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石头那边的动静。
“这不可能!我刚刚就拉着莫乙的手啊!”是方韦的声音。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关水的标志性粗口。
“会不会是幻觉什么的?”这个是尹诚。
“不太可能,没理由我们都没幻觉,只有方韦才有,而且如果是幻觉,方韦怎么可能拉的住那个‘莫乙’的手。”穆牧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的声音。
莫乙在石头后面的漆黑里努力的分辨着他听到的,来自石头背面的声音,突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们最好先离开,”声音顿了顿,“如果万一那真是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先开溜总是没错的。”
“腾!”的一下,莫乙后背起了一层伴随着冷汗的鸡皮疙瘩。
因为那个声音明明就是自己的。不管是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着自己从来没说过的话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会听一下子听不出来也是常理之中。因为人听自己的声音,除了是通过耳朵,还要通过牙齿和头骨的传递,所以声音损失很少。而声音到了别人的耳朵里,经过空气的传递,这损失就大大增加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都有录下自己的声音之后,自己却听着不像的经历。
莫乙镇定了一下情绪,还想再听,却没有动静了。
莫乙背靠着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到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脱离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如果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声音他没有听错的话,就意味着就在自己背靠着的石头对面有另一个自己。
而这个自己此刻正和其他人在一起,至少听上去是的。而且从他们的谈话可以听出来,除了了方韦,其他人并不确定自己的存在,而最后连方韦也被说服了。
会不会是自己家听错了呢?会不会那其实是另一队人呢?毕竟他没有看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脸,只是听到了声音,而声音是能模仿,或者听错的。莫乙在黑暗里强迫紧绷着的神经进行着复杂的思考。
模仿不太可能,谁会在这种鬼地方模仿其他人呢?而且还是组团集体模仿?
但如果是他听错了,那就意味着他不仅听错了,而且还在那间冰室里遇到了一个和方韦一样拿着相机的女孩,这概率也太小了。
而且就算他确实遇到了这么个女孩儿,可她口口声声的叫他莫乙,而且在莫乙叫她“韦。”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顿就自然的答应了。
那最起码也是认识他和方韦的。有可能有认识他们俩的女孩拿着相机出现在这里吗?这个不是概率小,是个根本不可能。
而最最解释不通的就是,那个自己是哪来的?
那间冰室在燃烧棒烧出窟窿之前几乎就是一间密室,唯一的楼梯也坍塌了,根本没有任何出入口。
如果此时此刻,莫乙还有什么能确定的事的话,那就是,在穆牧点燃燃烧棒之前,那间冰室里除了他们的队伍确实没有其他人。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没有头绪。这让莫乙非常不舒服,慢慢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开始怀疑既有的事实。
会不会那都是不存在的?什么方韦,什么声音,都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莫乙被这些问题折磨着度过了自我怀疑的阶段。紧接着他开始怀疑唯物主义了,会不会是鬼?
莫乙一向对鬼神之说持中立的态度,他坚信,如果鬼真的存在,那也必然是有逻辑能证明的。那此刻的事,算不算是证明?
那也不对,难道鬼也会推理?而且那个自己明明白白的提到过,‘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那不就是鬼?鬼还会怕鬼?
如果现在整件事情能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