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
穆牧和莫乙对视一眼，心下明了，想怀疑都没有余地，这地下还有其他的侏儒吗？
看着满头大汗的关水，莫乙和穆牧只能给他擦了擦汗，又喂了些水。
他们不知道这事到底和那个已经死了的侏儒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大家都要死。
无奈之下，莫乙咬着牙，背着关水，穆牧在后面抬着关水的腿，忍着自己脚踝剧烈的疼痛，两个人一前一后，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空气越来越稀薄，穆牧和莫乙开始脚软。
在第六次跌倒之后，穆牧和莫乙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脚下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寂静的甬道里只有穆牧和莫乙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浓重二氧化碳的浑浊空气不断地被吸进去又吐出来，把里面为数不多的氧气揪出来，消耗掉。
窒息或许是所有死法当中最惨绝人寰的，呼吸不畅带来的种种反应，甚至会让你出现幻觉。
比如此时此刻，穆牧就觉得那个已经死了的侏儒正站在一堵墙前面，而他身后是洞开的一个出口。
几乎是本能的，穆牧拉上莫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朝着出口往外爬。
莫乙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感觉着穆牧拉着他的那只手的力道，隐约觉得那个方向应该是对的。
两个人还拖着个关水，在地上用尽全力的往前爬，越爬越觉得肺里舒服极了。
难道肺也出现幻觉了？
“你们怎么在这？”重影的侏儒渐渐的重合成了一个实体，他盘腿坐在地上，有些木讷的转了转头，目光扫了一眼昏迷的关水，若有所思的盯着关水，没说话。
穆牧和莫乙根本没在听侏儒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往外爬，到最后整个人都爬了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里为数不多的氧气。
脑子渐渐地开始清楚了，穆牧冷眼看着眼前的侏儒，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震撼的不得了。
那侏儒是怎么死掉的，甚至是那尸体平静的动脉，身体僵硬的感觉都还历历在目，可侏儒要真的死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借尸还魂？
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穆牧觉得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开始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了，如果时间倒退个一年，估计他死也不会相信。
莫乙看着侏儒又看了一眼穆牧，立刻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似的，和穆牧一起摆起了冷眼。
这种时候虽然人多不一定赢，但起码气势上会强一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侏儒丝毫没有收到他们所谓的气势的影响，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关水。
后来穆牧和莫乙才弄明白，俗世里的气势。其实说的无非就是一种压迫感，让你觉得低人一等的压迫感，可是要有这种压迫感，首先要有等级感，然后是恐惧。
可是这样一个深处地下不知道已经有多久的侏儒，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等级？
所以这种攻击基本是徒劳无功的。
僵持了半晌侏儒就是不说话，饶是沉稳如穆牧和莫乙都快要沉不住气了。
“洗髓。”声音干枯而嘶哑。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侏儒说话，说的却是含含糊糊，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啊！！！！”
穆牧和莫乙还在琢磨侏儒这句话什么意思。身后的关水却突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地站起身来，墨绿色的眼睛对着侏儒他们几个，早已没了生机。
侏儒定定的站在那里。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哪怕是在眼看着关水朝着自己扑过来的时候。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倒是很清楚，穆牧和莫乙都听清了，两个人一边在后面死死的抱着关水，一边大声叫着关水的名字，折腾了好一会儿。关水身体一软又晕了过去。
莫乙给关水喂了点水，转头看了看侏儒，算是明白了，他们不问，这家伙就没打算说话，于是问道，“刚才你怎么不躲？”
“他死了？”侏儒没理会莫乙的提问反而是问穆牧。
穆牧没搭话。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死了，也是命数。”侏儒看不出情绪，像是一个评论历史人物的史学家，语气里全沧桑和慨然。
“那侏儒是你兄弟？”穆牧大胆的猜测道。
“骨肉相连的兄弟。”侏儒盘腿坐在地上，像一座钟，稳稳的。
莫乙明了，原来他们是双胞胎，同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真见鬼了！
“你们为什么而来？”侏儒问。
“原本是为了不死药，现在……”穆牧回头看了一眼莫乙，两个人会心一笑，然后异口同声道，“为了兄弟！”
侏儒身体震了震，目光再度瞟向关水，声音依旧干枯沉闷，没有一丝波澜，“他快没救了。”
“快，就不是已经，你有办法？”穆牧没时间跟着侏儒兜圈子，关水不能有事。
侏儒转头看了看穆牧和莫乙，然后说道，“这一路上我都看到了，你们把他拖到这里就算是尽人事了，他能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哇！”关水在莫乙身后猛地吐出一大口绿色的液体，然后喘着粗气，一缕虚弱的声音飘过来，“去你丫的，老不死的！你才活不了了呢！”
穆牧和莫乙猛然回头，穆牧抱起关水的脑袋，语气少有的因激动而颤抖，“我们还以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