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光了?”
“嗯。”梅香点点头,对于寄雨无声无息的出现毫不讶异。
“我去回话。”
三皇子府出了这样大的事,众人不免唏嘘,寻了借口纷纷告辞。
王相神色虽称不上难看,却也深沉晦暗的紧,楚丰道:“王相稍待,我即刻入宫。”
临行前不免又去见了朱初珍:“王氏虽不要紧,但事关皇家血脉,赵侧妃又是入了宗谱的,我需向父皇禀明了,这两日事多你照顾好自己。”
朱初珍却是柔柔一笑,道:“殿下放心,我会的。”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楚丰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神色总算有些放松,眉眼带笑。
“三哥安心去吧,有我陪着表姐呢。”一抬头却是靖安来了,却不见谢谦之,楚丰垂眸,转身大踏步去了。
待得人走远了,香岚这才拍着胸脯喘口气道:“怎的一回府就出了这样的事,幸好公主想的长远,不然姑娘你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朱初珍虽还镇定但已没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显然也是心有余悸,靖安握住她的手,果然是一手冰凉,劝慰道:“没事的,表姐和三哥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朱初珍颇感安慰,拉着靖安叙话。
过了一会,丫头来报说孙侧妃有事禀告,朱初珍点点头让她进来了。
楚丰到的时候,赵将军已经闻讯在殿前请罪了,见了王相不住的赔不是。
“父皇……经过便是如此,还请父皇定夺。”楚丰说完便是长久的沉默,大殿上呼吸可闻,赵将军面色沉痛,却一字不敢辩驳,只说自己教女无方才引来今日之祸,但凭圣上发落,只求看在赵家为国尽忠,兢兢业业的份上,留她一条命。
帝王叹息一声,开口下了处置。
“父皇,还有一事向您禀明,儿臣正妃朱氏有孕已三月余……”
孙侧妃是当真不想来淌这趟浑水,可怎么说那也是王相夫人,河间王之女,王氏又失了孩子,皇子妃不去不免显得皇子府苛待于她,引得王家不满。
“皇子妃,您还是去一趟吧,稍坐片刻即好。”
孙侧妃想到的,朱初珍自然也想得到,所以一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过去了,虽然被楚丰堵在了门外可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还是让她隐隐作呕,回来后才想到确实也不妥。王家主母,陛下的表姐,她既抬举王氏这个庶女,那么以娴侧妃的身份作陪还是不够分量。
“妹妹稍待,我这就来。”朱初珍扶了香岚的手起身。
靖安见此也放下茶盏,笑道:“我陪表姐一起去。”
孙侧妃早知道她们姐妹感情好,也不觉异样,只是看靖安的笑容,却诡异的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仆妇打起帘子,小声道:“娘娘,皇子妃来了。”
娴侧妃隐隐舒了口气,听得脚步声渐近,依旧不慌不忙,姿态娴雅的起身,敛袂行礼,时间掐的刚刚好:“见过皇子妃,靖安公主万福。”
“娴妹妹辛苦了,快起来吧。”朱初珍笑容亲切,语气真诚,亲自扶了她起身。
“王夫人呢,王氏身子可要紧?”
“王夫人母女在里屋叙话呢,之前王氏本就大病了一场,如今又小产,身子积弱已久,大夫说得好好调养。不过王氏到底年轻,想来也是无碍的。妾有负皇子妃嘱托,未能管好后院,以至皇嗣有失,请娘娘责罚。”娴侧妃素来要强,如今在楚丰寿辰的关头出了这事,无异于当面甩了她一耳光,虽对她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是不小的打击。
“事出突然,谁能周全,你的事容后再议吧。”朱初珍话说的模棱两可,携了众人去了里屋。
梅香轻掀珠帘,见了旧主,脸色一白,低头诺诺不敢言。
倒是朱初珍恐靖安难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毕竟梅香跟了她这么多年。靖安只坦然一笑,叫表姐安心。
王夫人听得动静起身相迎,朱初珍忙上前携了她手,连道不敢当,对王婉自是又一番抚慰,只道她还年轻,待身子调养过来,孩子总会有的。
王婉低声应了,心思却全不在她身上,只拿余光小心的觑着一侧的靖安,见她红衣张扬,容颜鲜妍,还是一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越发衬得她此时处境难堪。再一想着谢谦之竟是真心求娶,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恨不得狠狠的挠上她几爪子才解气。一霎时心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面上却是做足了小心怯懦的样子。
靖安自是觉察到她余光里的打量之意,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神情越发的恶意十足。
“娘娘……”娴侧妃身旁的大丫头快步进了里屋,附耳轻言了几句。
娴侧妃微讶,见众人都望着她,才端庄笑道:“宫里传话,赵侧妃褫夺妃位,王氏晋为侧妃,封号慧。陛下的旨意估计要傍晚才到。”
屋里静了一瞬,便闻声声恭贺,除却娴侧妃,王婉就是这府中第二位有封号的侧妃了,连孙侧妃都要位居其下了。
王婉面上却没多少喜色,只道:“我福薄,没能留住子嗣,如今怎配居妃位。”
王夫人劝慰道:“殿下怜爱你,你岂可再妄自菲薄,来日方长,不可再伤心了。”
靖安冷眼看着,只当是看一出好戏了,表姑这嫡母倒是做的滴水不漏,慈爱宽厚。
娴侧妃待众人住了声,才敛袂行礼道:“还要恭贺皇子妃大喜,祝皇子妃早诞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