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宁看了眼尘枫,眼中带着一丝责怪,转而又看着崔凌依和苏毓,道:“你们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一向不喜欢做官的。”
“什么叫做不喜欢做官的?”尘枫对薰宁的话有些不满,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我是在跟苏兄讲道理,况且我也没有说错,做官的就应该体察民情,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难道不对吗?”
薰宁还打算再说什么,却被崔凌依打断了,道:“尘枫大哥说的对,做官的若是不向着百姓,这才有辱了自己的官服。这些日子我与阿毓一直忙着朝廷中的事,倒还真的忽略了这一点。”
“你看看人家凌依多会说话,哪像你,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尘枫看了一眼薰宁,假装嫌弃地道。
“你——”薰宁被尘枫气得脸色都变了,但是她也知道论讲话自己肯定说不过尘枫,便只能强忍了下去。
很快,店家便端着五碗面走了过来,将面放在了他们面前。豆蔻大概是饿坏了,端过碗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也顾不上烫。
崔凌依虽然没有吃过这样的面,但是味道却并不陌生。她的确不知道平常百姓也能把面条做的像大酒楼的一样好吃,并且价钱还比大酒楼便宜了好几倍。看着店家冒着大太阳做生意,崔凌依一时有些不忍。
吃过了饭,在店家那里给水袋灌满了水,又顺便买了些干粮,几人给了钱便又上路了。
树林之中,知了不知疲倦地歌唱着,即使是被大树遮挡着,几人仍然是热的浑身是汗。
尘枫一路上抱怨个不停,直嚷嚷着要是秋天冬天早点到来就好了。崔凌依听着他的抱怨,只觉得好笑。人就是这样,热的时候希望可以像冬天一样凉爽,而冷的时候又希望可以像夏天一样暖和,但不管最后真的到了哪个季节,都还是会不停的抱怨。
但既然是自己选的路,自然不管用什么方式也要将它走完。而真正让崔凌依担心的,还是今晚自己的蛊毒,不知道发作之后,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发现了一个小村庄,便急急忙忙去投宿了。
村庄虽然不大,村民却都极为和善好客,几人最后在两位老人家中住了下来。老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儿子也都出去挣钱去了,平时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见老人年纪也大了,崔凌依几人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随随便便和着青菜吃了些粥,便都回房睡下了。
崔凌依躺在**上,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她知道,那个时候快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崔凌依一直强行忍着那种被火焚烧般的痛苦,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老夫妻二人也准备好了饭菜,等着客人们起**。
崔凌依洗漱完毕,努力回想着一切,想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但是记忆始终完好,似乎并没有断掉的地方,硬是没想起来。
苏毓似乎也很想知道崔凌依到底忘了哪一段记忆,却见她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便也没有问。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有一段关于某个人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崔凌依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发病,又是怎么睡着的,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丢失掉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吃过早饭之后,一行人给两位老人留下了些银两,便离开了小村庄。虽然老两口的饭菜并不值钱,但贵在人心,现在孝顺父母的人越来越少了,老人生活困难,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他们又该怎么生活呢?
这一路走来,崔凌依感慨很多,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也见识到了山川的秀丽以及人情的冷暖,体会的多了,便也懂的多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无止境地奔走,也见过很多人,也管过很多闲事,慢慢地,日子竟也就这么过去了。
崔凌依能感觉到苏毓的不安,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三个月以来崔凌依不知道自己忘了多少事情,苏毓没有告诉自己,她便也不记得。
只是,崔凌依很庆幸,自己始终都没有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