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告退。 ”苏毓缓缓起身,抬头看了看龙椅之上衣着光鲜却面容憔悴的男人,慢慢退了出去。
大雪终于停了,只是不知道这些白茫茫的雪,要过多久才可以化掉。
皇上终归是皇上,不能问的太多,自己明白就好,无关紧要的,便也不会去问。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而对于崔凌依,他必然不是不担心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是皇上,没有人在他心里是特别的,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他的子民。
让人送豆蔻回了睿王府,苏毓便径直去了平王府。
苏桁还在军营中没有回来,苏毓便只能坐在平王府中等他。
平时平王要帮助皇上处理政务,此时又要替苏毓看管军营,如此想来,苏毓心中一阵愧疚。
看看天色似乎也已经不早了,算算时间平王也快要回来了,现在睿王府中只剩下了苏毓一个人,无牵无挂,苏毓也不再急着回家。齐王急不可耐,既然要行动,那么他们又怎么可以不做陪呢?既然他们如此心狠手辣,来日兵戎相见,他也必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阿毓回来了?”一进门便看见屋内坐着的熟悉身影,苏桁脸上顿时有了笑意。解下披风,递给身旁的下人,苏桁径直走到苏毓面前坐了下来。
“哥。”看着熟悉的面孔,苏毓心中突然有些酸楚。走过了大江南北,但是他并没有体会到所谓的快乐,相反满满都是哀愁。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没来由的,苏毓竟感觉到了一阵心安。
苏桁看着苏毓的脸庞,半晌后叹了口气,道:“这段日子以来受了不少苦吧?竟瘦成了这个样子。”
苏毓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道:“苦倒是没吃,只是凌依的蛊毒一天未解除,我便寝食难安。”
“说起凌依,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来不了了。”
听见苏毓的话,苏桁心中一震,连脸色都变了变,道:“你是说,蛊毒没有解?”
“不,蛊毒解了。”苏毓道,“只是凌依被人带走了。”
“什么人?”苏桁松了口气。只要人还活着,那么怎么样都行。
“应该是齐王的人,而凌依现在应该在京城之中。”
苏毓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
“老爷。”
“人带回来了?”崔北鹤坐在书房之中翻看着书籍,看了眼清灵道。
清灵点了点头,道:“带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睡觉,秀本来就身体虚弱,加上一路颠簸,一直都昏迷不醒。”
崔北鹤点点头,道:“他的记忆不会恢复了吧?”
“老爷请放心,清灵是在她最后一次蛊毒发作之时给她吃的解药,其间又给她吃了一枚忘情锁魂丹,现在秀是必然不会记得所有的事了。”
“那就好,带我去看看吧。”崔北鹤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出了书房。
一路来到崔凌依的闺房,崔北鹤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崔凌依仍然熟睡着,呼吸平静而沉稳。
“凌依,醒醒。”清灵轻轻推了推崔凌依的手臂,试图将她唤醒。
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崔凌依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着清灵。脑袋疼得厉害,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总觉得似乎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什么东西,但是却毫无印象。
“凌依,还记得我吗?”清灵看着崔凌依,试探地问道。
“凌依?我叫……凌依?”崔凌依看着粉红色的錦被,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满满的都是恐惧和好奇。
“对,你叫凌依,崔凌依,我是清灵,你父亲的妾室,你的好朋友。”清灵微微笑着道,“他是你的父亲,崔北鹤。”
崔凌依看了看清灵,又转过头看了看崔北鹤,仍是一脸迷茫:“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清灵轻轻拍着崔凌依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因为你之前脑子受了伤,所以失去了记忆。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你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你的父亲,你也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我。别怕,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开始你的新生活,好不好?”
清灵的声音很轻柔,像极了春天的风,将这屋外的寒冷都吹散了。崔凌依看了看旁边的崔北鹤,对着他微微一笑:“你是我父亲?”
“当然。”崔北鹤笑着拍了拍崔凌依的肩膀,道,“我这个生你养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忘呢?”
崔凌依低头咬了咬嘴唇,道:“恕女儿不孝。”
崔北鹤叹了口气,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凌依啊,等你调理好身子,父亲便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知父亲要带女儿去见谁?”崔凌依看着崔北鹤,眼神迷茫。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一个傀儡,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能像个婴儿一样,从牙牙学语开始。
“咱们的仇人。”崔北鹤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十分阴沉。既然睿王平王选择了抛弃他,那么他也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仇人?”崔凌依皱眉,越发不解了。
崔北鹤点点头,道:“对,你曾是他的妻子,但是他却不好好照顾你,处处利用折磨于你,最终导致你得病失去所有的记忆。父亲好不容易才将你抢回来,将你给救活,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