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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满在谢府玩乐的时候,薛朗这边已经恭恭敬敬的将曾先生请了过来。
这位曾先生的确是十里八乡知名的风水先生,祖传的堪舆手艺,而今已经从事这行当三十余年,几乎建康附近所有的风水先生都是师从于他的,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曾先生已经五十余岁,有些老花眼,耳朵也略有些背,但一番手艺到现在却是愈发的炉火纯青,几十年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被他看过的阴阳二宅,无一不是风水宝地,最重要的是,他会做格局、摆阵势,不止能看风水,还能改变风水,这是曾先生行走江湖最为重要的手段。
薛家早早的就送上了拜帖与礼金,这日一早,派了六个人和一辆牛车去接,给足了曾先生面子。
李管家是亲自去的,见了曾先生便连连施礼,恭恭敬敬的笑道:“曾先生!曾先生!我家郎主早已在家备好酒菜,扫榻相迎!我家郎主深知曾先生之繁忙,这前来请先生的人,怕是都排到几个月之后了吧!先生肯先来为私家堪舆,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位曾先生并不穿道袍,只穿了一身朴素的藏青长衫,外面加了一件棉袄褂子,手握罗盘,淡淡一笑:“薛大人相邀,老夫哪里又不从的道理?”
说罢,曾先生便登了车,李管家不敢造次,只在车下相陪,跟着走,时不时的跟曾先生说上几句奉承的话。
这冬日地面难走,天气又冷冽,李管家走了不长的时间,就已经被冻得两耳通红,双手抄进了袖子里,艰难的向前走着。
曾先生住在建康城城东,薛家的宅院却在城南之外,这一路跟随,李管家冻得喷嚏连连,双脚都麻木了,这才艰难的陪到了薛府别苑的大门外。
早在距离宅院还有一里地的功夫,李管家就赶忙让小厮先行跑去禀报,薛朗听到消息之后,拖家带口的来到前门相迎。
一大家子萧萧瑟瑟的等,曾先生不急不躁的来,牛车还没停,薛朗就已经牵着一脸的笑容迎了上去。
“曾先生大驾光临!我薛家上下有失远迎啊!”薛朗上前赔笑,宁得罪朝中官员,也不能得罪风水大家,这可是众人都知道的道理。
曾先生缓缓下车,薛朗亲自去虚扶了一下。
“薛大人今日平步青云,运气已经是极盛的,如今入手这宅院更是一片得天独厚的风水,日后前程、指日可待。”曾先生先大致看了一下左右的环境,赞赏着点了点头。
薛朗闻言一喜,曾先生这一句话,要比谢小满一百句都得他的心意的。
连忙热热闹闹的把曾先生往院子里请,一大帮人前呼后拥,颇有几分气势。
曾先生明显是受惯了这等待遇的,面色淡然平静,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窘迫,也没有太多的得意之情,只是淡淡然仿佛理应如此似的。
薛朗亲自在前带路,一面介绍着宅院的大致用途,路上又免不了指了指那几幅空空的匾额,笑着奉承道:“若是曾先生肯赏脸的话,也帮咱们书几方匾额就大妙了!”
曾先生笑而不语,直直穿过正堂到了二进的院中,面色却突变,整个人也僵在了当场。
“曾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对?”薛朗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的来问。
曾先生的面色忽然变得极差,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薛朗,哑着嗓子问道:“你……这宅院,是不是找其他的风水先生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