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声音,就连光线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让人觉得可怕极了。
任子亦的目光灼灼,他看着容浅,声音没有半点的迟缓。
“楚奚要救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至于柳微澜,只是一个障眼法,为的,只是模糊别人的焦点。”
容浅是越听越糊涂,她的眉头紧蹙,脑子里有些浑噩。
什么救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什么叫作柳微澜只是一个障眼法?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子亦知道她不明白,所以,他缓慢地开始解释。
“嫂子,你当真觉得,楚奚他的心里只有柳微澜一个人吗?你跟他是一起长大的,难道,他就没有可能会爱上你?”
他的反问,让她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对于任子亦所提到的,那曾经是她最痛的伤疤,也是她最不愿意去想的。
为什么明明她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爱上了柳微澜?
为什么,他就不能爱上她呢?
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任子亦瞅着她,大雨纷飞,那水花有些溅湿了他的肩膀。
“嫂子,永远都不要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有时候,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的,都是骗人的,只有心,才能真正地去感受。”
他说的这话,突然的,让她记起了楚奚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
“浅浅,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地记住。”
……
“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你,但惟独我不会。不要去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你只管相信我一个人就够了,专心一致地留在我的身边,不要到其他人那里去,知道么?”
……
那一些话,涌上了脑海。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那一番话,当然,她也不明白他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时,她还是点了点头,决定将他的话牢记在心。
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只因为,她爱他。
然而,时间一久了,楚奚说过的那些话,她都忘记了,若不是此刻任子亦提起来,她当真就记不起了。
一道精光闪过了眼前。
容浅的脸色有些发白,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楚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她相信他,为什么要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她,但惟独他不会,为什么他甚至还说,让她不要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只管相信他一个人就够了。
她当真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楚奚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那一番话的,他既然会说出口,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如今,这个原因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任子亦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知道她是逐渐开始明白了,便也勾起了一抹苦笑。
“嫂子,楚奚……他也跟你说过类似的话吧?”
容浅禁不住后退,她的瞳孔慢慢地睁大,那里头,尽是不敢置信。
然,任子亦却容不得她继续逃避。
他往前了一步,瞳仁很黑很亮。
“嫂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他爱的人是你而不是柳微澜?而他所做的一切,通通都只是为了保护你?”
“怎么可能?!”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吐出了这么几个字,但是,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了什么。
随后,她猛地转过头,看着来时的方向。
楚奚和柳微澜仍在那个地方,而她,则安全地站在了这里。
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她在楚奚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地位。
但是,当真是没有地位吗?
如果他的心里没有她,他怎么可能会跟她有一个孩子?如果他的心里没有她,他怎么可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他的心里没有她,他怎么可能让任子亦赶来这里接她?
若不是楚奚早就料到了楚师源会放了她,任子亦根本就不会事先候在这里。
而如今,楚奚仍然和柳微澜在那仓库内,只因为,在楚师源的眼里,柳微澜在楚奚心中的地位,比她重上千倍百倍。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戏呢?
楚师源为了得到容沫兰留给她的东西,可是这么多年在她面前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这也就代表着,楚奚也有足够的理由,装作根本就不爱她不在乎她的样子。
她本不知道楚师源的慈父模样是一个阴谋,若不是经过了这一晚,恐怕,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就如同,若不是任子亦的提醒,恐怕,她连想都不敢想……楚奚爱她。
楚师源是一个成功的戏子,楚奚……也是一个戏子。
他在楚师源的面前,演出了一副他很爱柳微澜,并且只爱柳微澜的样子,让楚师源认为,能威胁楚奚的,就只有柳微澜。
而她容浅,是无用的,是一步废棋。
但又有谁可曾想过,这一步废棋,才是楚奚真正想要保护的人?
任子亦的话,恰恰证实了她的心中所想。
“嫂子,不要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楚师源,他即便是楚奚的父亲,但他所做的事,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你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可是,他其实是一个十足的阴谋家,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出于自私的目的。他想得到你姑姑当年拿走的东西,所以,才会表面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