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想了又想,不禁的就慌乱起来,“公主,难不成是被她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良嫔那里——”
可是宋楚兮和良嫔并没有私底下说接触啊。
惜雪干吞了两口唾沫,紧张不已的盯着自己的主子。
安寿公主心中飞快的计较片刻,便将那帖子远远一甩,继续从水盆捡起帕子就要洗脸,“本宫没空,不用理她。”
“可是——”那婢女却是为难的站着没动,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抬眸看了她一眼,“门房那边说,来送信的人让转告公主,说——说是良嫔娘娘这一死,她正月里无处可去,最近实在清闲,如果——如果公主不得空赴约的,她——她就要去南康公主殿下那里坐坐了。”
这丫头只是安寿公主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并不知道安寿公主做的事情,只是尽量回忆着,将来人的原话转述了。
安寿公主本还怡然自得,闻言便是一阵惊慌,手下乱了分寸,仓促间就把水盆撞翻在地。
铜盆落地,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呀,公主的衣裳——”惜雪匆忙的要去拍打她裙裾上的水渍,安寿公主却是顾不得的赶紧冲过去,揪着那婢女的衣领道:“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那丫头一五一十的将原话又转述了一遍。
安寿公主便就听的心惊不已,恍恍惚惚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过几句话而已,她何至于这样?那丫头不解,只拧眉盯着她瞧。
惜雪见状,就冷声斥道:“还不出去?”
“是!”那丫头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退了出去,惜雪这才走到安寿公主身边道:“公主,听这话,那位宋四小姐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又是良嫔,又是南康公主的,宋楚兮她必然就是知道了的。
安寿公主用力掐着掌心面前自己冷静,然后冷冷道:“她知道了又怎样?证据呢?口说无凭,她还能吃了本宫不成?”
“那——”惜雪瞧着她的脸色,迟疑道:“公主要去见她吗?”
虽然她确定宋楚兮的手里没有证据,但如果真要让她去和南康公主胡说些什么,也难保南康公主就不会起疑,毕竟——
她和宋楚兮无冤无仇,如不是有迹可循,宋楚兮为什么要平白冤枉她?
心里飞快的权衡了一遍,安寿公主就飞快的拿了注意,咬牙道:“叫人进来给我梳妆,我就去见她一面好了,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惜雪答应了,叫了人进来给她整理梳妆,又找了衣裳给她更换,匆匆准备妥当了,就安排了车驾,直接去了浮云楼。
安寿公主多少是有点心虚的,故而出门的时候就尽量低调,马车也没用她平时进宫或是出门应酬时候用的那一辆,而是换了另外一辆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
宋楚兮来的更早了她一步,从二楼的窗口看到她下车,便就微微一笑,合上窗子,退回里面的桌旁喝茶。
安寿公主从楼下上来,听伙计的指引,径自推开了这雅间的房门。
那屋子里茶香袅袅,却只是宋楚兮一人独坐,她身边丫鬟都不在。
安寿公主只以为她是处事谨慎,神色厌恶的看她一眼,就也示意惜雪留在外面,自己举步走了进来,高扬着头颅,傲慢道:“你约见本宫来此见面,是有什么话说?”
“我约见公主在这里见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公主居然鬼鬼祟祟的,连自己的车驾都不敢用?”宋楚兮笑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她这见面就说话带刺的,安寿公主始料未及,不免被她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堪,咬牙道:“本宫没空和你耍嘴皮子,我和你素无交集,本来你的帖子,我是可以置之不理的,只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这才——”
“我和公主殿下,自然是毫无交集的,只是你给我姑母的这个面子,为免太大了些。”宋楚兮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她一直没有正眼去看安寿公主,只垂眸盯着那套精致的茶具打量,一面道:“如果我不搬出了南康公主来,今天你也未必就肯过来见我,不是吗?不过今天你既然肯来,就还算你聪明,你当是知道,这一次我已经给足了你的脸面了,否则——”
宋楚兮漫不经心的说着,终于缓缓抬眸看了安寿公主一眼。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那一个笑容,看上去明艳,却分明又分明透出几分邪佞,红唇微启,字字轻缓,“如果我直接以我家大哥宋承泽的名义递了帖子上门,难道也请不动公主殿下吗?”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桌上炉子上的水刚好烧开,咕咕作响,几乎要把她这声音用水汽淹没了。
这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虽然明知道消息不会外露,安寿公主也是惊慌失措,匆忙的四下里张望着跳了起来。
她的神色惶恐,戒备不已的盯着宋楚兮,虽然竭力的想要维持冷静,可是开口的话还有些恼羞成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宋楚兮,本宫念你年纪小,今天就不追究你的狂言妄语了,你——”
“那我还要谢谢公主殿下了不成?”宋楚兮盈盈一笑打断她的话,随后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脸色突然变冷,紧跟着就拍案而起,隔着桌子盯着她道:“可是安寿公主你算的上年纪一大把了吧?你做的事,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今天你索性就给把话都说明白了,初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