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旨可不是我传的。”宋楚兮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
宋承泽面上神色一凝,笑容忽而尽数敛去。
是了,还有殷述!
她宋楚兮今天敢于这样有恃无恐,所仪仗的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就是殷述。
只要殷述一力将此事承担,并且在宋家人不主动追究的前提下,皇帝也总不能亲手把他自己的儿子推出来也要对宋楚兮这个小女子下杀手的。
“你——”宋承泽心里那一口闷气再度顶上来,他几乎是深恶痛绝的瞪着眼前这软硬不吃的宋楚兮。
“如果我死了,我会拉着康王垫背,届时,就把这个名正言顺处置你的借口留给皇帝。但如果我安然无事,这所有的一切自然也用不着我来承担。”宋楚兮道:“反正你就自己选吧,杀了我,你能泄一时之愤,而留着我的话——给那人添添堵都是小事,也保不准哪一天我顺手做点什么,也算是替你报仇雪恨了。算起来,我如今也是荣幸,同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一起都被你视为不共戴天的死敌,不过现在也只看你是更想让我死,还是更想让他死了。”
她就是来坑人的,再这样的局势之下,就算宋承泽的手里掌握着战力非常的数万铁骑都也只是摆设。
宋承泽这个时候是进退维谷,又盯着她看了两眼,忽而便是一咬牙道:“你总可以容我考虑一二的吧?”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宋楚兮莞尔,倒是痛快的应了,“不过未眠夜长梦多,我最多只能等你到明天,届时如果你还做不了决定,那么就由我来决定了。”
宋承泽也不言语,转身调转了马头就要离开。
宋楚兮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扬声道:“大哥,你千万记得,明天黄昏之前,我只能等你到那时候。”
她这称呼热络,倒是丝毫也不觉得拗口和尴尬。
宋承泽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头也不回的打马继续前行。
“大公子!”他的随从匆忙迎上来,戒备不已的回头去看远处的宋楚兮。
“回去吧!”宋承泽道,面无表情的一招手,然后便就带着他的先锋营撤回了驻营地。
宋楚兮却没急着离开,只从远处看着他那一行人的背影。
天色未明,那一支队伍走在风雪里的背影显得格外的气势惊人,宋楚兮看着,眼底却逐渐凝结了一层深刻忧虑的情绪。
何鹏从后面打马上来,看着她的神色,试着开口道:“四小姐,你是觉得他不肯就范吗?”
“那是必然的!”宋楚兮道:“相对而言,虽然皇帝陛下纵容我对他下手,但到底也没有亲手操刀,现在我找到他的跟前来,让他看见了他,反而是让他更容不下我的。”
何鹏闻言,不由的暗暗心惊,“那您还跟他说这么多?怎么——”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宋楚兮摇头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就算不惧于和他同归于尽,你还真舍得你家殿下也一起陪葬吗?”
宋楚兮说要杀了殷述去激怒皇帝的那些话,其实也只是说给宋承泽听的,这一次就算她要和宋承泽同归于尽了,也一定会设法保全殷述的,只是那熊孩子的那般心性,她却保证不了他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最后也跟着折在这里。
殷述对于和宋楚兮有关的事情,是从来不考虑后果的,这一点何鹏很清楚。
这件事上,他其实比宋楚兮更担心。
“那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办?”定了定神,何鹏问道。
偷袭没有胜算,硬碰硬也几乎不可能会赢,现在宋楚兮还和宋承泽当面撂了底牌了,后面这事情岂不是要陷入僵局了?
“我把他逼上绝路了,就等着他先发难吧。”宋楚兮道,眼底倒是带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冷意,“他自己也说了,他不会把宋家军留下来便宜我,现在我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为了玉石俱焚,他必定要采取非常手段,在明天黄昏,我给他定下的最后期限之前,他一定会有动作的。”
她今天先来和宋承泽见面,就是为了挑明了其中所有的利害关系,好逼着宋承泽狗急跳墙的。
宋承泽不想把宋家军留给她,那就只能是借南蛮人之手去毁掉。
“可是万一到时候我们控制不住局势,这十万大军岂不是——”何鹏听的就胆战心惊。
十万人的军队,又是跟着宋承泽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这宋承泽真的能狠得下心肠来?
“这有什么办法?如果此处临近京城,恐怕就算要拼的最后鱼死网破,他也会奋力一搏,往会杀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就算他挥军北上,一是摸不到京城的边上就要被地方的军队阻挠击杀的。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做也罢,不如痛痛快快在这里做个了断。”宋楚兮道,转身调转了马头,“走吧,殷述该等急了。”
“是!”何鹏赶紧收摄心神,策马命人开路。
殷述这边是先带人在后面十里开外的一处避风的谷地里头扎营了的,宋楚兮率领大军返回,也命令大军就地扎营。
这塞上之地苦寒,出去这一趟,虽然裹着大氅,也冻的她手脚都僵了。
她先回了自己的帐篷,用热水暖了暖手,正在盯着温水下面只的手指出身,外面殷述就掀开毡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