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居益点头说道:“我看是脑子有病,好好的澎湖内陆不要,平静的澎湖湾不要,却非要驻军风柜尾和白沙岛,受那猛烈季风的苦。”
沈重摇头笑道:“所以我才说他们不想久占澎湖,风柜尾和白沙岛虽然季风猛烈,却是商船南下北上,通航巴达维亚和马尼拉港的必经之路。荷兰人占据此地。一为避开澎湖要地,防止与我朝死战,二为劫掠隔绝商路,逼我朝低头让步。他们的目的。还是想在厦门、香山澳附近驻兵,这里不过是临时居所。”
南居益冷笑道:“别说厦门、漳州、香山澳,便是澎湖老夫也寸土不让!”
沈重坏笑道:“他们以为咱们是南洋和美洲的土著,谁知道却一脚踢到了千年帝国,天子不让。叶阁老力主,还碰上了您这么一个倔脾气的巡抚。”
南居益冷笑道:“还有你这个趁火打劫的沈东海,以及自私自利的定边军!”
沈重装傻笑而不语,南居益怒道:“你不仅趁机坐视,一边瞧着红毛番隔绝南海,一边水师出动劫掠南洋,还诱使老夫陷在澎湖,更驱使定边军远征交趾。沈东海,你自予复兴大明,实际上却是不顾天子国家。处处给别人挖坑,自己四处伸手捞好处的小贼!”
沈重坏笑道:“你们都是老狐狸,我只好做小贼。”
南居益冷笑道:“沈东海,别将老夫当傻子,你的目的不外是逼老夫在澎湖消耗红毛番,无法回师护航商船出海罢了。你想隔绝南海,又怕老夫出动水师护航,便袖手坐视红毛番肆虐澎湖,将老夫陷在这里不能转圜。”
沈重哈哈笑道:“实话实说,南大人。您真以为我的目的只是借助荷兰人隔绝南海吗?”
南居益愕然道:“不然呢?”
沈重冷笑道:“没有荷兰人,还有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就算没有西夷出手,我定边军自己隔绝南海。也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你们借助荷兰人想登陆台湾消耗我,我只不过用澎湖的荷兰人笑话你们罢了。”
南居益点头说道:“以你的无法无天,这事你干得出来,那你将老夫留在澎湖,还有什么深意吗?”
沈重笑道:“让你们这些自大的圣人子弟,瞧一瞧西夷的战力。若是还不变革,经营海上,早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见南居益难以理解,沈重便笑道:“天子欲收商税,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与民争利,民生困苦,却将屠刀砍向老实巴交的农民。可是我一出手,横征暴敛之下,让你们束手无策的商贾,不仅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乖乖主动给台湾送银子。才有了去年至今六百万两的供奉,和纵横四海的无敌水师。南大人,我逼得海商群情激愤,却不知道有几人破产,又有几人造反?”
也不待南居益回答,沈重接着笑道:“我毫不藏私,便光明正大让你瞧瞧台湾和水师,明告诉你们这便是来自商贾的税赋。还有,您觊觎我的战船,我就不给你,您想用我的舰队,我绝不会助你收复澎湖,便让你两万大军,试一试千余西夷的城堡火力,打一打您天朝上国、骄傲自大、文贵武贱、忽视水师的气焰。”
见南居益冷笑,沈重坏笑道:“打个赌如何,五个月,至少五个月,我愿意帮你将台湾剩余的一万五千人也运至澎湖,可是面对西夷的小小要塞和千余士兵,您啃不下风柜尾这块骨头。”
南居益冷笑道:“东海乃是名将,自然有狂妄自大的资格,可是老夫不信,却要一战而下澎湖,反过来瞧瞧你沈东海的笑话。”
沈重摇头不语,举起望远镜看着开始损失的白沙岛水师,然后转头望向正聚兵围困风柜尾红毛城的八千士卒,冷声说道:“为了让你们得到教训,我宁愿忍受荷兰人猖狂一年,宁愿忍受白白赴死的大明同袍,南大人尽可手段全出,我便陪你瞧一瞧,这让你折翼难飞、消耗无度的澎湖大战!我还会让你看看,区区万余定边军,征伐交趾的所向披靡!”
南居益哈哈大笑道:“也罢,便陪你小子赌一赌,让你瞧瞧老夫的手段。”
沈重摇头叹道:“你输定了,南大人,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时代差距。大航海时代已经来临,大明已经落后一步,幸亏苍天有幸,横空出世了沈东海和定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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