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中途,一只白嫩小手握住了锋利剑刃,扰乱了申屠权的步伐。
苏瑾从两丈高的树上跳下来,磕膝盖崴了脚,配合那烧至卷曲的头发和这身破烂衣裳,简直和街头乞丐没差。可乞丐没有这样坚定的眼神,没有这样赤手抓剑的勇气,更没有一巴掌狠扇申屠权的魄力!
啪……
巴掌声儿很响,就像是一记闷雷,轰的人耳心发疼。
“你打我?”
摸着脸,申屠权的面部表情很诡异,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生气,只是盯着苏瑾看,让她毛骨悚然到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所幸保持沉默。
“哼,我原以为你看到我这样做,会很高兴,没想到,你竟然会于心不忍到挺身而出。不过,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就是这些人,方才想活活烧死你,如果不是我,唯恐你现在已经归西了。一个归西的人,可没办法给活人一个,如此清脆得劲儿的,巴掌。”
“还有……”
解救出苏瑾皮开肉绽的手,申屠权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势,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我,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
靠!
听到这话,苏瑾的脸,刷一下变至惨白,然后在尴尬的笑笑后,撒丫子扭头就跑。 [
可,这崴了脚的人,即便是拼了老命跑,又能跑多快?
申屠权一剑解决掉年轻女子,然后含着笑,提剑,不紧不慢的跟在艰难落跑的苏瑾身后。
“还知道跑,看来不是个傻子。呵,可惜了……”
血,沿着剑身顺剑尖,滴滴落下。
模样,看着像是碾碎了的红花,支离破碎……
申屠权的出现就像是一场灾难,他走到哪哪就血肉横飞,尸横遍地,他的心,和他的剑一样,没心没肺冷血无情。苏瑾清楚的知道,她根本逃不出申屠权的手心,可她不能因为知道跑不掉就不跑了,人都是这样的,在心没有彻底崩溃之前,逃命,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屠杀经行了这么长时间,却没见到半个官差?
难不成……
因晃神,苏瑾很不幸的跌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痛的要命。
申屠权走至她身边蹲下,浅笑盈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一变态杀人还需要理由?真是笑话!”苏瑾咬牙,右手挪直身后,悄悄的抓了一把土。
“你这样理解,也好,否则像是我在给自己的杀戮找借口……”
“等等!”苏瑾眨巴眨巴眼,猛的改口,“你还是给我说道说道,为什么要杀我吧,虽然横竖都是死,可我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回头到了阎王殿,判官问我怎么死的,我要一问三不知,下辈子铁定投不到好胎!”
“拖延时间是个好办法,可,谁会来救你?”
申屠权一语道破苏瑾的小九九,后者咬着苍白的唇,好半天后才僵硬的笑道,“呵,小哥哥这玩笑开的太幽默了,我只不过是想知道谁要杀我而已。再说了,你已经杀了不少的人,可衙门里的官差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所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给了警告,不让他们插手这件事对不对?瞧瞧,你背后那人的权力如此之大,我今儿个不死,明儿个也会死,俗话说的好嘛,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使如此,我拖延点时间想死个明白,又何妨?”
苏瑾说的直白,就是拖延时间,但是是有理由的拖延时间。
申屠权点头,手中的长剑却一点都没闲着,停放在苏瑾肩膀上。
“聪明,可我现在改主意了,那个人是谁,还是不告诉的你好。这样,赴黄泉路的时候,你边走边想,才不至于寂寞。”
“姓申的,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谢谢,不过,我复姓申屠,单名一个权字。记牢了,可别真做上鬼,却找错了人……”
一把潮湿的泥沙狠狠砸在申屠权脸上,清理之余了,些许沙砾竟钻进了他的眼里。就因为这样这样,申屠权失去了准头,剑尖挑了个空,而等他把泥沙全数弄干净后,发现苏瑾丢完泥沙后,竟又开跑了,一瘸一拐,甚是搞笑。
申屠权站在原地,捏着一柄弯月飞刀,用拇指轻轻摩擦飞刀的刀刃。
待苏瑾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拉愈大后,手腕一翻,手中的弯月飞刀便由一股强悍力道丢掷出去,目标,正是苏瑾。
咣当……
弯月飞刀因打在了剑鞘上,便用力的倒飞出去,然后狠狠的扎在旁边老树的躯干上。
苏瑾抬头,在看清来者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来者穿着黑色鎏金锦袍,腰缠银色祥云腰带,脚蹬暗黑色兽皮长靴,束发的玉冠,蟠龙盘踞,双眼均用昂贵红宝石点缀。一如既往的,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雾都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月光席卷大地,为他好看的丹凤双眸染上薄霜,乍眼一看,无雪无晴,无悲无喜,无嗔无痴。
跟着一起的,还有童川,那弯月飞刀正是被他横举至胸前的佩剑给抵飞。
“晋王殿下现在不是应该在启程回京师的路上吗?怎么,难道永安的景色,让你流连忘返了?”
一开始,苏瑾还因申屠权长的好看而稍稍有些垂涎他,之后瞅见祁烨欺负他,更是有些小小心疼。可是现在,瞧着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色’,她真真恨不得把这白毛男像做白斩鸡一样,拔毛煮熟搁酱,然后直接拿去喂狗!
往前两步,祁烨淡笑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