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去哪找我的朋友,可我知道,你们的爷知道。去问他,他死活不告诉我,不管我怎么做,他就是不告诉我,还叫我闭嘴。”
“冬儿姐姐,你确定你们的爷,是好人吗?”
伸手,冬儿将耳畔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然后认真的回答道,“虽然爷总是给人一副冷冰冰难伺候的样子,可自打我进了这晋王府,不仅没得到半句责骂,反倒是日子过比在家的时候还舒坦。每天,我都能在干完活儿后吃三顿饱饭,每个月,我都能按时的把月饷给爹娘寄去,每个时辰,我都能快乐且忙碌的活着,这一切,都是爷给的,所以我确定,他是好人。”
这人要的简单单纯,日子自然过的舒心快乐。
难道是因为苏瑾背负了太多,所以日子才过的不顺心?才认为,祁烨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对此,她没有否认,可也没有承认。
耸耸肩,苏瑾从浴桶里站起来,然后接过冬儿手中的毛巾裹在身上,没说旁的,只是龇牙咧嘴的笑笑,便在不动声色间,将此事翻了篇。
冬儿虽说单纯,可到底是在晋王府呆了许久,也懂的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提。祁烨是王,他不会随随便便的将一个陌生女子带回府邸,所以对于苏瑾,她既有对小妹妹的惋惜疼爱,也有身为晋王王府下人的职责。
不会逾越雷池,分的清楚明了,这,大概也就是祁烨派她来伺候苏瑾的原因……
夜深,家家户户熄灯而眠,窗外,不解风情风,吹的狂妄,且欢快。
可在晋王府,在苏瑾的房门外,祁烨双手负于身后,屹立在院中的青石板台阶上,那双黑夜混为一谈的眸子,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好像在里面熟睡的苏瑾,随时都可能推门而出一样。
“爷,那女子在交由暗部审问后的当天夜里就交代了,她是自愿卖身的,没有谁强迫她。”
貂绒大氅迎风而舞,就像是黑夜中的鬼刹,有影无实。若不是有人说话,仅凭肉眼,是瞧不出祁烨的身后,还有人存在。
他,穿着不惹眼的青色长衫,脚踩同色缎面鞋,玉簪挽发腰系金牌,右手的拇指上还套着一枚价格不菲的翡翠扳指。虽说此人是男子,但他皮肤白皙声调略高,无喉结胡须,所以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是,一名太监。
郑二奎,四品总管太监,是祁烨在皇宫内的眼睛,也是祁烨在宫外的跑腿能手。此人虽是太监,且有些狗仗人势见风使舵,可在宫中人缘极好,办事能力也不差。有这些个本事,对于那些个缺点,祁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怪不怪了。
之前,在永安城内的画舫边上,那个与苏瑾相撞,然后被后者认定是娘炮的人,也是他……
听到他说的话,祁烨没动也没开口,只是像雕塑一样,屹立在台阶上,看着苏瑾房外,那扇紧闭的门。
“爷?”
郑二奎不知道祁烨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对这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若是满意的话,他倒是无所谓的话,可那要是不满意,他要还没点动静就这么站着,岂不是自讨苦吃?不过,这事不适合直接开口问,所以郑二奎动了个小心思,轻轻的叫了祁烨一声儿。
这样,既不会说错话,也不会做错事。
一箭双雕!
风中,祁烨的声音,越发的薄凉,“审,继续。”
“可是爷……这都已经审两天了,那个叫嫣儿的女人始终都是说着同样的话,没有任何疑点。唯恐,她真是只是一个家境贫寒到,不得不靠卖身来养活自己的可怜女子,所以爷,您也不要太较真儿,下次,下次咱们定能找到真正的人证,套出有用的证词……”
“郑二奎,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祁烨的声音依旧是薄凉,只是话一出口,便被风刮走半截,余音袅袅的,倍添阴霾。
“爷,您这是什么话儿啊?在您面前,奴才哪来的胆儿啊?”
慌忙跪下,郑二奎一边伸手打着自己耳光,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奴才对爷的忠心,那可是天可鉴地可表,绝对没有二心的!哎哟……爷,您要明鉴啊,奴才真真没做对不起您的事,您可不要让奴才寒了这颗忠心耿耿的心啊!”
“本王不喜欢把说过的话重复,总之,再给你两天时间,若再无有用的证词,你,就不用再到晋王府来,直接回皇宫去。”
“爷……”
郑二奎瘪着嘴,眼泪哗哗的流,本想说点什么,可在看到祁烨那双冰凉彻骨的眸子后,乖乖点头,委屈的回应,“是,奴才知道了。”
“嗯。”
“爷,那……那奴才走了,在奴才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可不要忘记添衣,不要因公事繁忙而忘记用膳,更不要担心奴才,奴才一定,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争取早日回府。”
祁烨点头,“辛苦了。”
“爷……”兴许是感动了,郑二奎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祁烨,竟哽咽到说不出话,挪不动道儿。
爷,您真是太看得起奴才了!
奴才,不胜惶恐啊!
呜呜呜呜……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缝隙洒进了房间,然后透过薄纱窗帘,形成了点点光斑,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唔……”
揉着惺忪的眼,苏瑾支起身子,在床榻上伸起了懒腰。
伸完懒腰,苏瑾小心的下床,然后试着走了两步。可能是因为昨晚上用了丹参红藤泡澡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