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样的人吗?
苏瑾陷入沉思,没能反驳半句。
因为,确切的说,这位白衣大叔对自己的认知,可能要比她本人,还要多上几分。
“不是说要我听你的说辞么?怎么,还没编好?”
白衣大叔笑,满满不屑,“先是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失忆,然后再跪下求饶不就好了?这种程度,应该难不倒你才对。”
“那样做,你就会放过我么?”
“当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又何需浪费你我时间,你将我带来这里,说了这么多话,定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取我性命,势在必得。”苏瑾笑,因为受了伤的原因,唇瓣失去血色,显得苍白不堪,“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因为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招人待见儿。今儿个,也算是踏上黄泉路之前的一点福利,死个明白,是件好事。”
“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不杀我,一是因为我不想死,二是因为我想给我爹报仇。”
白衣大叔摇头,没半点商量的余地,“人是自私的,如果我儿子还活着的话,我或许会放过你。”
“我想,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认定我说的是假话,目的,只是为了保全性命。所以大叔,算我拜托你,听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恳求,就是那个,麻烦你下手狠一点,利落一点,我有点怕疼……”
苏瑾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在听了白衣大叔的话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话,要真的说了出来,就真真和狡辩无差了。那些事,她是做过的吧,如果没有做过,白衣大叔是不会这么生气的,虽然,他儿子的死,苏瑾很是惋惜,可这其中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件事,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她真的吃不准。
虽然,很想给自己一个清白,可她真的清白么?
别到后头为了那所谓的清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把那些个足以死千百遍的罪名都给坐实了。
闭上眼,苏瑾昂起脑袋露出白皙的粉颈,话语间,竟无半点留恋,“罢了罢了,这样糊里糊涂的活着,好累,还不如回老家休个假……”
话,还没说完,苏瑾便觉察到了那抹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
貌似,还夹杂着血腥味儿……
“大叔?”
愣愣的,苏瑾看着趴在地面上的白衣大叔,声调颤的不像话,“大叔,你怎么了?大叔……大叔,我……”
白衣大叔死了,在苏瑾闭眼的时候,他的咽喉被利刃割开,流了很多血。
那些血,染红了白衣大叔身上的白衣,染红了地面刚破土而出的绿草,染红了天边透白的云朵,深深的,刺痛了苏瑾的眼。很快的,她的双眼也被这抹抹血红占据,疼痛,越演欲裂。
为什么会这样?
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呃……”
胸口上传来的痛楚,将苏瑾拉回现实,低头,看着心窝上方的三枚银针,除了痛,竟不觉半点难过。
终于,轮到了她了……
“苏二!”
虚弱的睁开眼,苏瑾看到了一双熟悉的丹凤黑瞳,而这漂亮的黑瞳内,蕴含了肉眼可见的焦急与懊恼。
噗哧……
苏瑾笑了,脑袋无力的耷拉在了来者的身前,“爷,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再过两条街,我们就能回家了,你知道的,卫子崖医术很好,他一定可以解银针上的毒!”祁烨说的很快,苏瑾的脑袋有些许昏沉,便只听了个大概,从那个大概中,她知道自己中了毒,眼下正乘着马车往晋王府赶。
她,中毒了?
没有太多惊讶,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区区三枚银针,怎么可能了结掉一大活人的命?
更何况,对方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
“爷,你身上的毒,解了吗?”苏瑾还记得,初见祁烨的时候,他中了一种很诡异的毒。虽然,现在问起这件事,可能有点晚,可苏瑾就是想问,她就是想和祁烨多说说话,她就是想听听祁烨的声音,她就是想要时时刻刻都纠缠祁烨,就是想要黏着他,就是想要挨着他,就是想要,他。
如果可以的话,祁烨是她一个人的话,该有多好?
呵……
这毒还真是厉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竟让她头脑发热,胡思乱想起来。
祁烨点头,“解了。”
“什么毒?”
“蝎毒。”
“谁下的?”
苏瑾笑,脸上的苍白,很是鲜明,“你不愿意说,我不问就是了,反正只要是你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是白搭。不过,有件事我很想问问你,而且,答案对我来说不重要,真的不重要……爷,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呵呵,我知道我问的是废话,可是,我忍不住想问问。虽然,我说答案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回答。”
“爷,世人都道我该死,那你呢,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到底,在祁烨的心中,她是怎样的?
怀中,苏瑾脆弱的像张白纸,轻轻一扯,便从中破裂,不复完整。祁烨抿唇,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收紧了臂弯,将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紧紧攥住她的手,声线低缓道,“苏二,你可知,你这样,我很痛心?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很好的保护你,所以,我强迫你不去接触那些,已从你脑中抽离的琐事,甚至还强迫你独善其身。可最后,我的狂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