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路菲,那凉凉的视线,已经说明了一切。
篮子中的蛋糕和葡萄酒,都被第一个老人吃掉了六分之一,红酒也是被喝了那么多,剩下的仍在路菲的篮子中。
老人并没有接受路菲的赠予,那么也就是设定中他只能拿走一份。
看着路菲已经凑上前去搀扶老奶奶的背影,欧阳夏偏过了头,她已经打定了注意,就索性任路菲去做吧,等到最后还剩下最后一份食物的时候,就干脆的把路菲打晕好了。
任务只要求把食物送到外婆家,并没有提到数量。
因为抓到系统的漏洞,而莫名有些得意的欧阳夏放下了心,索性开始看戏了。
那老奶奶看上去比之前的那个老男人最起码要大上一辈,头发已经看不到多少黑色,脸上的褶子都耸搭下来,能夹死蚊子。
她的嘴唇皲裂,手掌粗糙的厉害。
路菲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白衣,那只,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狼。
可是,难道因为一次的受骗,从此就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吗?
如果,这个老人真的只是个无辜者呢,她因为自己的谨慎真的失去了生命,那之后的人生回忆起来,要怎么在后悔和自责中度过呢?
路菲的手将老人往上托了托,看着因为饥饿而神志都有些不清的老人,看向了手中的篮子。
“老人家,您也是迷路来的吗?”
“不,不。”
老奶奶挥动着手,“彩虹村,我是来彩虹村找我外甥的,家里闹灾了,就我自己……就自己逃出来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发黑的眼眶中挤出,老人无力的挥动着双手的样子,让欧阳夏想到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看的一篇报道。
倒在马路上的老人。到底该不该扶?
那篇报道中的主人公,就像是今天的路菲一样,看着老人可怜,主动上前帮忙。扶起了老人。
最后的结局却不是送锦旗的大圆满,而是被撞倒的老人直接讹上他,要求赔偿。
虽然世界不一样,但似乎事件总是惊人的巧合呢。
欧阳夏又看向了路菲,看着他一点点的将一只手抽了出来。抓住了老奶奶的一只手。
这老奶奶的理由听上去比先前的老男人更像是真的,所以路菲继续给食物,也很符合他的设定吧。
心中虽然是笃定的猜测着,可欧阳夏却难免还是有些气闷,就像是斗地主时明明自己一手的好牌,结果却被队友坑了一样的憋屈。
怎么,也应该再试探一下吧。
“啊。”
因为不想看见惨烈的结局干脆地下的头,却又被尖叫声抓回了注意力。
欧阳夏的目光聚焦,却看到路菲将老太太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然后狠狠的咬上一口!
老人的尖叫声还在空中回响。整个身影却渐渐淡了,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路菲颠颠的跑过来,蹲在欧阳夏的身前,拖着她的头和她对视着。
“白衣的方法真棒,真的没有血呢。”
“虽然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无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是我会努力的分辨到底谁是真正需要我的。”
“呐,所以白衣,原谅我吧!”
这个……笨蛋……
欧阳夏甩甩头,将自己从他的掌心中解放,一声不吭的继续向前走着。
“喂。不要这么傲娇啦,你是哪家的小公举吗?”
路菲仍是傻傻笑着,提着篮子追了上去。
她不知道此时欧阳夏的脑中正回荡着报道的最后一行,有记者询问那位扶人的大学生。如果再遇到倒在地上的老人,还会继续帮忙吗?
“我想我还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只不过在帮忙之前,我可能会拍好照片,确认一下,毕竟。这个社会,好人是要比坏人多的。”
总该有这些傻瓜的存在,才能衬托这个世界的美好吧。
欧阳夏晃动着尾巴,心情复杂的厉害,总有一种被圣光洗涤的不适应感。
难得遇到这种真.圣母型人类,怎么反倒激发不起来传播世界黑暗理念的决心了呢。
只是这种纠结持续不了多久,就又有一个就差脸上写了凄苦两字的残疾少年,拖着两只失去双脚的腿就爬了过来。
这次的理由更好了,他是被人扔进来的,那人说了,这里正在进行彩虹村长的试炼,他只有吃到蛋糕,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那话说的声声带泪,句句泣血,配上他残破的身体更是可以打到九点五分了。
眼瞅着,路菲和欧阳夏都静默着,没有立即掏出蛋糕来,那少年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开始怒骂了起来。
大意就是我变成这幅鬼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天降横祸,你们现在不止不对我道歉,难道连我活下去的可能都要剥夺呢。
看着少年那副恨不得扑上来撕烂路菲,食血啖肉的模样,欧阳夏只觉得好笑。
“喂,你这幅凶样子,怎么不在那把你脚砍断的人面前来呢,想必你要是真的拼着上了,那人也会被你咬掉一块肉吧。”
少年愣了一下,跟着恼羞成怒变得更加的暴躁,双手抓着路边的尘土就向着欧阳夏扔了过来:“你个畜生懂得什么,那人那么厉害……!”
“所以我们看上去好欺负,你的胆子就变得大起来了?”
欧阳夏一个窜跳直接蹦到了那人的背上,肉垫中藏着的利爪通通亮了出来,都比划在少年的脖颈上。
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