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罗婧,嘉齐都带他见过沈翊,想过要跟她结婚的了,心里定然是喜欢过她,可罗婧喜欢的是袁颢,而且现在也如愿以偿的站在了袁颢身后,嘉齐也是什么都没说,一起做事的时候,还是同事的关系,也没有因为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就印象他们做事。
关于罗婧的事,嘉齐并没有跟我提过,我所知道的,只有从沈翊那里听来的几句。
他们私底下怎么样,我并不清楚,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没有再有过什么私人联系了。也是这件事,才让我觉得,其实赵嘉齐也是一个特别憋得住事儿的人,与沈翊一样,有很多东西,他们不愿意去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
赵嘉齐闷着,没吭声。
我又说:“那你对蓉蓉到底什么感觉啊,跟我你还瞒着?”
我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我心里也是拿他当弟弟看的,我肯定还是希望他好,而且我觉得他和蓉蓉挺般配的,在一起能闹得起来,热热闹闹的。
赵嘉齐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没觉得她怎么样,心里还挺烦他的,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她在医院就给了我一口,跟个八爪鱼似的粘着我,他如果不是女孩儿还脑子有问题的话,我肯定早就就动手了。后来看这傻子也没那么烦人,有时候你看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自己玩儿那些东西,又觉得有点心疼,挺孤单的。而且她也不笨,我查了她过去的一些东西,虽然那时候还小,可她在学校成绩很好,人缘也好,艺术类的东西也接触过一点,要是没出意外的话,她现在一定能考个好大学,坐在教室里,而不是在这里。我一直没往喜不喜欢那方面去想,我也知道,我们俩之间,可能性太小了。她爸是个警察,我是什么啊?我这干了今天没明天的,别人当着面儿再怎么奉承你,心里也就认为你是个小**,那我凭什么去祸害人家好好的闺女?”
他又去摸烟,叼上了想起来打火机已经扔了,又拿了下来,神情郁郁的说:“神算子死了之后,我就琢磨着,要不我以后就照顾她吧,反正也是嫂子你的朋友,不会有事,我也不想别的。可后来王圳出狱了,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段事儿,直到他们俩见了面儿,我才明白过来,其实我这连单相思都算不上,以后也没机会了。”
“你不争取怎么知道没机会,也许……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赵嘉齐就摇头,说:“以前听过一句话,说什么让你笑的,是爱你的人,能让你流泪的才是你爱的人。反正觉得挺怪的,但是我看到傻子哭的时候,就明白,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们耗了一会儿,各想各的,然后我跟他说:“要不你试试吧,去问问蓉蓉,徐医生不是说她现在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么。”
“有什么好问的。”
“万一是我们弄错了,他们之间不是那种感情,那你们不就错过了,你甘心?”
赵嘉齐居然还笑得出来,说:“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可能娶她。”
“为什么?”我不解。
他眯了眯眼睛,说:“蜉蝣旁边有个小摊,卖报纸的,里边儿那位大娘,年轻时候也是跟过一个混社会的男人,我在那片混的时候,她就特别烦我,总跟我抱怨,说跟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每天睁开眼都得做好马上会失去自己丈夫的准备,一天过去还能回来没死,就得烧高香谢谢菩萨保佑了。这话她说了好几年,后来她男人死的那天,她也没掉泪,只是在家闷了几天,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百乐到今天,牌子立在那,没人不想让它倒,我们里里外外的斗,这傻子本来这样就挺可怜的了,何必再让她跟着折腾。”
“跟着王圳就不折腾了?”
他又不说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天我们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撞上了谢文初,俩人眼神擦了一眼,彼此就当不认识,谁也没理谁。
我说我得躲着苏娜,赵嘉齐就领着我去他小时候待的那条街上晃荡,给我介绍说这里以前脏兮兮的,是最乱的一块儿地界儿,黑白两条道上都不爱管,一进巷子就有吸毒的,开天窗往那大腿上扎针管,卖yin的有的在大街上按着一辆车就能做。
“我认识一个姐姐,接济过我,她长得也不是多漂亮,有点小雀斑,做一次才五十,遇到个好点儿的给个一两百,在那时候就是笔巨款了,我没饿死全是因为她。那时候我总跟她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就给她住大房子,给她买新衣服,跟她一块儿离开这儿。”赵嘉齐一路上说着,随意的样子。
我跟着他漫无目的散着步,看着这条繁华热闹的街道,脑海中却好像能浮现出他口中形容的样子,开口问道:“那个姐姐,现在在你身边吗?”
他抬了抬头,无奈的笑了下,“没有,我进百乐的第一个月她就死了,这种地方来的人都挺**的,玩儿的花样多,有病的也不少,她染了艾滋。我那时候没朋友,借不到钱,也没法儿给她看病,碰了第一单毒,拿了钱回来接她的那天,她在**上自杀了,给我留了个存折,里面有两万块钱。她不认识几个字,用画图和拼音给我写了封信,让我别混黑社会,干干净净的做人。”
“那你为什么……”
“为了活着。当时我才十字出头,童工,而且是杀人犯家的童工,谁愿意要?”他眼里的神色变了变,说:“只有陈锐。”
我默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