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士过来,在他身边说:“先生,这是医院,走廊里不许吸烟。”
陈锐点了点头,把剩下小半截的烟直接伸手暗灭在了白色的墙皮上,又笑起来,问:“可以了吗?”
护士还想说什么,却有些恐惧的躲得远了些。
陈锐也离开,我回到了病房里,把听到的所有都选择了遗忘,不敢多想也不提。
苏娜一直在沈翊**边守着,我回去时,她抹掉了眼泪,我以为她又要闹,怕吵了沈翊休息,连忙赶在她开口之前说:“你别担心,我不会多待,我也没有要跟你抢的意思,我只是过来看看他,等他醒了,我就会走。”
苏娜站了起来,透过红肿的眼睛看了我许久,绕到我身边来,摇了摇头,“乔绫,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嗯?”
“为什么不跟我争?”
我苦笑了下,说:“我为什么要争?”
苏娜眼里露出不解,“你不喜欢他吗?”
我说:“喜欢就要在一起?”
“当然!”她确定,毫不犹豫的说。话说完,自己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你对我有敌意我理解,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但如果他自己选择的人是你,我会躲得远远的。感情不是强求来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去逼迫纠缠,顺其自然就挺好。”
她仔细想了想,吸吸鼻子,说:“我果然理解不了。”
我抿了抿嘴,“每个人的爱情感不同吧。”
苏娜点头,坐到了**边,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看向他的手,问我道:“你说四哥他还能弹琴吗?”
我不确定,没有回答。
“四哥家里本来有一架钢琴,他以前常弹,后来我们两个吵架,闹得太凶,我就拎了个凳子全给他砸烂了。”苏娜咬了咬唇角,说:“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我憋着跟他冷战,想等着他来找我的,可他从来没有先对我服过软,那时候我以为他就是这么个薄凉的性子,不会产生感情,可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他不爱我。”
我默然,许久,说:“钢琴是他妈妈教的,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苏娜抹掉脸上的泪痕,“是啊,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一定很讨厌我,反正那天之后,他再也没买过琴,也很少碰了。”
“那次你们俩合奏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苏娜说。
我鼻翼酸酸的,苏娜手机响了,是陈锐的短信,让她回百乐。
我递了包纸巾给她,她没接,在袖子上擦了擦眼泪,倔强的看着我,说:“现在外面的人都惦记着要四哥的性命,我会让我哥想办法,四哥只是暂时交给你照顾,他如果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会照顾他,但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我说。
苏娜又看一眼沈翊,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恨意,扭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急匆匆的跑去找陈锐了。
因为用药里麻醉的关系,沈翊睡了一场好觉,我一直在一边守着,坐着熬了一宿,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我刚接了水坐下来,看到了他眉间蹙了起来,头微微转向一边。
我心里一喜,俯下身来喊他的名字,他指尖轻轻颤着,想坐起来似的,却动也动不了,眼睛只睁开一点,眉头皱得更紧。
我以为他是畏光,刚要去把窗帘拉上,还没等站起来,听到他在叫我,“乔绫……”
“我在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我为了让他感受到我在他身边,手揽了揽他,与他贴的很近。
沈翊嗓子哑哑的,把头转向我这边,慢慢把眼睛睁开,睫毛颤了颤,下面的瞳孔黑的发沉,又紧紧闭上,虚弱的说:“能不能……帮我开一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