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白带着庞仲子来到西城白豆腐磨坊天色刚刚擦黑。
他是推测出穆秀秀长得似男人,品行不良,却不想到这女人如此恶霸、荒唐。
混吃等死的她早在半个月前就与穆蓝心彻底闹翻了脸,然后就堕落进了有间客栈,终日与人厮混在西城白豆腐磨坊。
“嘿,真没想到我们能先一步找到穆秀秀。”庞仲子压低声音,难掩喜色,两人是悄悄窝在豆腐磨坊作坊间等待时机去捉人的,“你是怎么确定媒人馆的人会知道穆秀秀的下落?毕竟现在王家失窃传家宝的事情闹得不小,太多人盯着这件事……”
幼白不适的侧了侧脸,这家伙说话冲着他耳朵,呼吸一气儿吹在他耳洞里,偏他耳朵极度敏感,忍住掏耳朵的冲动,他身子退开些道:“市井多流言蜚语,尤其女人多的地方,媒人馆里的媒人婆大多是城内各个地方的姑婆,最喜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无不八卦……”
“嘿嘿……有道理。”庞仲子直乐,一双眼在幼白看不见的地方直直的盯着他的脸,近在尺咫,清晰可闻那股对方身上淡淡的苦涩药味,他不自觉的降低了呼吸声,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似满足又堵塞的闷痛。
他们没有计划等太久,在盯着的那间房间传来某些有碍视听的动静时,庞仲子就先跳出来,动作迅速的踹了门进去。
而屋里的粗暴场面比他这动静还大,一个黑乎乎的高壮男人正压着另一个同样壮实的身子,两个人的胳膊腿打架似的你来我往——
庞仲子以极其猥琐的眼神打量他们,同时啧啧的嫌弃而鄙夷看了眼浑身没有明显女人标志的穆秀秀,“真他娘的瞎了个好名字。”
的确,如此秀气的好名字,冠在如此粗鄙的人身上。
穆秀秀那张脸其实是耐看型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只可惜这多年混乱过日子把自己糟践的不成样了,这会儿她有点傻瞪这庞仲子,都忘了拉过被子盖盖她不堪的身子。
而压着她身上的男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起身朝庞仲子骂骂咧咧,还没说三句就被人一脚踢晕过去,庞仲子嫌恶的跺了跺脚,然后扯过床上的被子盖住他光溜溜肥腻腻的身子。
“你、你什么人……”穆秀秀还没说完就被兜头一件发着酒臭味宽大外袍盖住了。
几乎在庞仲子刚盖下去,幼白就进来了,他扭过头去瞪,“不是说等我喊你再进来……”
幼白眨眨眼,无辜而无语,“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当然有……”庞仲子想着自己进来看见的场景,难得的支吾起来,“他们打起架来……是吧,我知道你懂吧。”
打架?幼白心下好笑,面上做恍然大悟状,“喔。”
然后在庞仲子局促而尴尬的视线下转过头去,脚步一动,随意的在屋子里转了转。
这地方还真是乱的可以,什么家伙事都有,尤其还多房事用具,幼白之前和安宁一起在有间客栈初见识的那些一样不少。
这边,庞仲子已经粗暴的将穆秀秀用衣服捆作一团,同地上的男人一起丢在床脚,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穆秀秀本来还扯着嗓子骂人,在庞仲子说了‘巡抚衙门’之后立刻萎缩了。
“你娘有没有来找过你?就这几天。”庞仲子一脚踩着她身旁的椅子,凶神恶煞的逼问。
穆秀秀一双眼四处乱飘,粗噶的嗓音低了不少,“这位官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娘她早就恨死了我了,她怎么会把东西给我呀。”
庞仲子呲牙,凶恶道:“我什么时候说她把东西给你了?看来东西真在你手里。”
穆秀秀脸色一白,如菜色,“没、真没有,我……我就是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官爷你就是抓了我也没用……”
“嘿嘿……怎么会没用呢。”庞仲子嘿嘿一笑,大白牙都露出来了,看着他这样,穆秀秀瘆的慌,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的直往后躲,可背抵着墙能躲到哪去。
“我们衙门只负责破案子,抓了你往牢里一丢,十大酷刑一上,你有啥不敢招的?衙门牢房有些什么酷刑你知道吧,鞭子板子的都太弱了,那种烧红的火钳子往……”庞仲子阴笑这看向她的肚子,啧了一声,“肚皮上一戳,整块肉都烧熟了,这还不算疼的……”
穆秀秀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目光开始在屋里又乱飘:“我、我……”她咕噜一声吞咽了自己口水,明显是信了庞仲子的话,紧张而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幼白早在一旁看着她,略一思忖,微眯眼光,然后他转眸看向床上,问:“东西就藏在床板下?”
穆秀秀像见鬼了一样看向他。
幼白朝庞仲子递了个眼神,后者站直,他走到床头,一把掀了床上的床铺子。
曝露出来果然是拼接的床板,他弯身从床里往外一掰,再一抬手就半个床板剥了起来,里面有个铁皮大箱子,看大小就知道是他们要找的。
“上了锁,好家伙还是机关锁,没有钥匙撬不开……”庞仲子扒掉了整个床板,站在空有外框的床内,前后左右上下的摸索这铁皮箱子。
“钥匙就在你脚边一丢破衣服里。”
之前被庞仲子一把掀掉的床铺还裹着一堆散乱脏破的衣服,此刻也的确正好落在他脚步,他忍着恶心,憋着不去闻那熏死人的味道,还真从一件黑色粗布外衣兜里找到把钥匙。
而穆秀秀看幼白的眼神已不是见鬼那么简单。
“庞仲子逼问你的时候,你眼光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