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客栈是不能再回去的了,只得听从君逸崇的安排,现在还不是寻仇的时候。
江锦的莫名失踪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只是他的同乡好友感到有些奇怪,还未到放榜之时,为何就不辞而别了。至于客栈的掌柜,还骂骂咧咧了好几天,江锦还欠他十文钱未还。
仅此而已,再也无他。
等待放榜的日子要比往常都要沉重些,战战兢兢地在等候着这个决定未来的判决榜书。
西明佑越发频繁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上至官员,下至书生百姓,都知道有个来头不小的西公子。但至于他是何来头,是何出身,又没人说地上来。
只知他在郊外的乞丐村里施粥赠药。常常约京内的高官中的公子畅饮,谈吐不凡,风度翩翩。有个胡姬的母亲,所以生得一副异域相貌,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天鸿人士。
虽然很多人一开始是多有排斥的,但渐渐地便又接受了。周纪康便是其中最明显的一个,曾经多次找过他的麻烦,如今却对他言听计从,恭敬有加,令外人捉摸不透。
有人暗暗猜想,此次西明佑就算不是头甲,便也是名列前茅,能够御前作答。
京都当中,还发生了另一件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
便是忠义侯府庶出的二姑娘,下嫁与此届秋闱考生周裴君。
出嫁之时,嫁妆连个小门小户的小姐都不如,一般的大户人家的丫鬟出嫁都要比他体面地多。男方的父母更是有甚,关起门来把新娘拦在外边。一直到李姨娘带着李家人来闹,才勉强得进。至于忠义侯,那是半句话也没有说。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慕二姑娘在锦绣华赛上做出那般不要脸的行为,被皇上当众斥责,更是连累到了忠义侯,如果不是太后求情,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这样的姑娘,还有哪家人能开开心心地求取,倘若不是皇上金口玉言让她一月内与未婚郎君完婚,即便周家是白丁之家,也不愿收这般无礼义廉耻之妇人。
况且周裴君参加了秋闱,如果一朝中举,那可是要入朝为官的,取个全无妇德的女子,即使是忠义侯的千金,那也是被人诟病取笑的。更何况,忠义侯明摆着不愿意认这个女儿了。
虽说慕紫月过得不如意,忠义侯府内却是锣鼓冲天,红帘高烛,喜气洋洋。
慕紫月出嫁后的一个月,慕峰高调续弦,成婚当日特意到宫中面奏皇上,为白氏请来诰命,可谓是风光不已。
李家,也就是李姨娘的娘家,派人上门来说了几次,但都被慕峰和老太太给应付了事,可见对这位新夫人有多重视。
而小李姨娘母女,则安分不已。小李姨娘的胎儿已经越来越大,预计来年春后,便能生产。
这天,正是放榜的日子,京都内的热闹不已,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郊外的碧波湖中,一张游船在静静漂泊,船只朴素,但船身很大,水面有些急,但船依然很平稳。
“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君逸崇来到独自一人做着看风景的那看紫色身影旁边,幽幽地说道。
慕紫鸢回过头礼貌地福了福身,“崇王。”
君逸崇走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看着那双与他有些相像的凤眸,里面如清泉般在流淌,但却看不透,深不见底,美丽而难懂。
“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多礼吗?”
慕紫鸢后退一步,如此咄咄逼人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舒服。
“之前我们的约定不做数了罢,冰影已经不能帮上什么,而你却帮了我许多,按理说是我欠了你,如果崇王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力相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已与你约定,便没有不作数的说法。我说过帮你做三件事,如今已经做了两件,还有一件,你尽管跟我说便是了”
崇王见她后退,又逼近了一步,想与他划清界限,门都没有。
慕紫鸢扭过头,看向湖面,之间远处平静的湖水中飘着一只青色的小纸船,在宽阔的湖面上显得特别的孤立无助,几乎就要被风吹入湖水当中,不知是哪个贪玩的孩童贪玩,放入湖中。
君逸崇确实帮了她许多,但自冰影之事后,他一直没有提回报。他是皇子,没有无缘无故的相助,她心中实在难安,怕欠得越多,这个情便越难还。
她不想欠别人。
“崇王的意思是,你还要为我做一件事?”慕紫鸢试探地问道。
君逸崇点头。
慕紫鸢伸出那修长白质地如青葱般的葇胰,指着湖面飘荡的那只纸船道,“那最后一件事,便麻烦崇王帮我把湖面上的纸船取来。”
君逸崇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
“小丫头,还是留着下次你有什么困难的时候方找我吧。”
说完往前跨了一步,侧身紧挨着慕紫鸢,衣裙相碰,衣裙飘飘。
远处岸上而看,仿佛佳人才子,船头相扶倚靠,情意绵绵。
慕紫鸢不知他要干什么,一时没了主意,连呼吸都不敢,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气飘然入鼻,很是好闻。
勾起了慕紫鸢一些模模糊糊的回忆,此前自己中毒在园子中昏倒之时,倒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中,那时仿佛整个天地都是这种味道,如此熟悉的感觉,不知觉间又涌了回来。
君逸崇一边的唇角勾起,风华绝代的气质,衣摆随风飘动,抬手轻轻地把佳人吹乱的一丝秀发别在耳后。
“水气重,看一会便回去罢。”稍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