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日落时分,宫中才有人出来。此时的宫门口聚集了许多重臣家眷,这一场考试持续了一整天,前所未有,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才会如此。可是外面的人得不到半点消息,就如无头苍蝇般瞎忙活,生怕会连累到本家。
“大人……”马家的管家看着主子脚步发虚地走了出来,待靠近马车之时,整个身子栽在了马车旁。
管家连忙过去扶着,马先良口中不断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回来了……”
马全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拱手道,“父亲。”遂又看着周围,意想之中的那个人没有出现,便知可能会出事了。
“父亲,西公子他……”
马先良回过神来,这里人来人往,许多大臣都精神疲惫地走过,实在不适合说话,便道,“回去再说。”
父子两人一同上了马车,这一幕准确无误地落入了远处骑马的少年眼中。
连夜来的赶路,少年眸眼显得疲惫不堪,如今又折腾了一整日,即便是风姿卓越那也显得有些暗沉。
而后,又一偏偏公子走了过来,“三皇弟真是能人,非一般人之所及,只三日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从江城赶回了京。”
君逸崇抱拳,“太子过奖了,本王不过是尽分内之事而已。太子要是无事,本王便先回府歇息了。”
君逸皓笑笑,退了两步,做出请的手势。君逸崇驾马带着两个随从,绝尘而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君逸皓的脸色变了又变,本以为江锦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了预防,就算江锦突然出现,他也能有办法让他有去无回。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君逸崇会从江城赶了回来,而他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江城的人顶盯得那么紧,他是怎么做到的。
君逸崇的势力他费尽心思也窥探不了,不知是皇上掩护还是他的势力根本不在京内。想到皇上,君逸皓更是恨。
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鸿王朝的太子,未来的储君,但那昏君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君逸崇的身上,只因为他是梅妃那个低贱的女人所抚养长大的。历来王位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贤。
他君逸皓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论贤能他也半点不比其他皇子差。所以他恨,恨高位上那个无情无义的男子。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他看,自己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而君逸崇只能被他踩在脚下。
…………
临鸢院中,白云喜气冲天地从外边跑了进来,“王妃,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慕紫鸢放下手中的信件,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但梅儿却抢先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本事,姑娘早就知道了。”
白云也不恼,笑呵呵地说着,“我这不是高兴吗,高兴之余还惦记着王妃,怕她不知道,便说了出来。”
敏讷看着乐了起来,“梅儿姐姐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怎看到白云就那么沉不住气了。”
慕紫鸢这才注意到有些端倪,若有所思地看着梅儿,梅儿脸蛋刷地红了起来,推了一下敏讷,“你这鬼丫头,瞎说些什么。”
敏讷笑着躲在了慕紫鸢身后,“我才没有瞎说,明明就是,主子您说说看,奴婢说得对吗?”
梅儿只得瞪着敏讷,这回几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连白云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好奇。梅儿更是羞地不行,一跺脚,跑了出去。
“姑娘,您瞧,梅儿姐姐真的害羞了。”敏讷开心地说道。
慕紫鸢拍了一下她的手,“连梅儿你也敢打趣,等会有得你苦头吃。”
敏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但是还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白云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想起正事还没说呢,便道,“江锦和那个西明佑一同都被关起来了,这殿试才开始,主子便带着江锦闯了进去,这江锦也是能人,为了证明身份,把秋闱时的答卷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只可惜,这西明佑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也背了出来。”
这答卷密处的钥匙是由皇上亲自保管,想要盗取何其困难,但不可能两个人都是真的,皇上当然盛怒。
“那个什么西明佑明明就是西番人,崇王没有跟皇上说吗?”敏讷着急插嘴道。
白云叹了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单凭一幅画,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皇上相信,那还有满朝文武,没有确凿的证据哪会服众。而且,先前冰影看到的西明佑手臂上的西番皇室印记也莫名其妙没有了。”
纵使西明佑身份令人怀疑,但官府的户籍确有证明,他们西家世代从商,钱银自是不缺。父亲一日到邦外出商,看中一胡姬,便纳进府来,而那胡姬便是西明佑之母。所以五官眉眼有些不像中原之人,但确切是天鸿子民无疑。
皇上当场多番查证,也确定了他的身份。
但是头甲只能有一个,现在突然多冒出了一个江锦,还是在被人追杀之时,崇王所救。无论是哪个接过,都有一人是假。那作假之人,背后的目的才是真正地令人深思。
“满朝文武皆是挠腮,百思不得其解。讨论许久也没有一个结果,便把西明佑和江锦一起看管了起来,让太子和崇王辅助蓝相彻查此事。”
慕紫鸢惊奇,他们的动作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本想着因为君逸崇不在京中,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这时回来杀其不备,必能一举歼灭。加上西明佑身上的印记,想要抵赖也没有用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