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五女,苏痕有婚约,苏锦然嗓子哑了,只剩下苏筱陌和苏俪苏爽三人,生辰户籍上交府衙,初选就在半月后。
苏俪母女很安静,这些日子用体已买了不少衣妆,还请了师父教习坐卧行走,全然已初选成功的样子。
倒是苏筱陌,仍旧平静如常。
苏子墨下朝回来,第一个来瞧苏筱陌,将带回来的胭脂摆到她面前:“都说珍宝斋的东西好,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苏筱陌笑着拿起那镂梅枝纯银盒子,打开轻嗅了一下,笑道:“在我看来,此物珍贵,源于哥哥所买。”
苏子墨闻言呵呵呵地笑:“妹妹喜欢就好,你立志入宫,现在皇上已知你的奇事,今天早朝的时候还问我此事可真,很感兴趣,只是妹妹,你入宫可是为了一雪这么多年的耻辱?若你心中还有怨怒,跟为兄说,为兄替你出气。”
“这么多年的隐忍,我今朝得志,郁闷之气早尽吐,也无遗憾,只等着进宫,为苏门争光,哥哥不必担心,我倒盼着嫂子快些入府,锦然也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
一听她这样说,苏子墨仍旧呵哥一笑:“不急,不急,待你们都有好归宿,再考虑我的也不迟。”
“那以后,找嫂子我来把关。”苏筱陌调皮一笑。
说话间,苏俪走了进来。
自从绑架事件后,苏俪母女很少与他们见面,这次来,倒让苏筱陌觉得意外。
苏俪却平和淡定,先给苏子墨施了一礼,又笑着对苏筱陌道:“妹妹,我想回庵里一趟,此番若当选,回来便没有时日了,养我一场的师父再也不得见了,便想趁有时间去瞧瞧。”
“这个使得,我会派几名侍卫保护你周全。”苏子墨长身而起,“关于入选一事,我听到一些传闻,说妹妹使了钱财,疏通环节,这件事情可当真?”
“这传闻真是可笑,莫说我没有银子,便是有银子,我也不会往初选环节使,那些人便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不会驳回我们姐妹。”苏俪菀尔,“若说皇宫锦绣丛中未必便是温柔乡,只是二妹一心向往,我们姐妹一场,若是都入宫了,也好有个照应,所以,我会努力陪二妹走下去,至于打通环节一事,我没有这想法,就算是,到时候,也不会忘记带二妹一把,哥哥说,我的话可有道理?”
苏子墨闻言,沉吟片刻,倒是嗐了一口气:“现在后宫虚位以待,后宫众妃子虎视眈眈,各施本领,你们一入宫,若是做女官,倒好,三年后,便会被恩返若是被封妃,倒是步步荆棘,前路堪忧呀,若可以,为兄倒希望你们初选便失败……”
苏子墨头一次这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苏筱陌一笑也起身:“哥哥,无须担忧,妹妹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哥哥只须自已保重。”
苏俪也是决然点头,视线与苏筱陌相交,笑意充盈双眸,笃定中透着几分霸气。
翌日。
苏筱陌也出府,前往法华寺,为苏醒之和大夫人上香还愿。
上次因为玉华寺事件,未能成行,此次,苏筱陌带足了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
法华寺比玉华寺香火鼎盛得多,来往香客如云,仿佛来赴一场盛会。
苏筱陌上了香,又添了灯油,让众侍卫寺外等,她径直走向后院禅房。
一个小沙弥迎了上前,拦住了去路,苏筱陌却径直道:“告诉了然禅师,在下有一句诗请教,‘摅怀俗世外,高眺白云中’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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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沙弥闻言有异,回房禀告,须臾,一个白须僧人走了出来,念了声佛号,看着苏筱陌,微一愣神,然后拂着胡须眼底带着感慨,双手合什:“施主,请……”
进了禅室,一室檀香,让人心神一凝,苏筱陌伏身拜倒:“了然师父,好久不见……”
了然忙虚扶一下,眼神带着疑惑,随即豁然:“娘娘?”
苏筱陌含泪抬头:“师父当年曾赐我一偈,我却只顾眼前锦绣荣华,未及早抽身,累得父母兄嫂侄儿遭此大劫,师父曾告诉我,若一意执著,会炼狱重生,现在我回来了……”
了然喟然长叹:“当日,虽老衲观星象,知道施主重厄极祸,却并未料到有此大劫,现在你归来,老衲竟瞧不出你的前程,一片幽雾笼罩,难知吉凶,老衲不能拨云半分,只求施主心存一善,一念之及,也许会改变命运,或者可以说,现在,你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受六道轮回所控……”
苏筱陌苦笑:“我只是来瞧故人——也只剩下师父一人了。”
“老衲请施主随我移步……”
苏筱陌不解,但仍旧跟他从后门一路拾级而上,一直到后山密林中,有两座无碑新坟,坟间打扫得很干净,还有供过的痕迹,苏筱陌愕然转头:“难道这是……”
了然点头,眼底含悲。
苏筱陌闻言跪拜在坟前,了然悄然退下,苏筱陌重生多日来的委屈、隐忍、步步惊心地走到现在,报仇的路还未起步,一切的一切,除了悲痛便是悔恨,眼干辣辣的疼,却没有眼泪,无声的悲咽更是痛心,她几乎晕厥。
幸得了然大慈大悲,收了父兄的尸骨,母亲却尸骨无存,想到这里,苏筱陌嗓子一甜,咳出两口血来。
强抑悲伤,她收泪立誓:“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孩儿,让自家大仇得报,报仇之日,便我再来见你们之时。”
她踉跄而起,却悚然大惊,就在十几米外,有一挺拔身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