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痕并着身后一群家丁丫环地跑了进来,看见苏筱陌躺在地上,衣服被血浸透,浓重的血腥气直冲鼻端,而一条恶犬正伏在她的身上,好像咬着她的脖子。
苏痕脸上是喜色一闪而过,但到底现场的惨烈也是让她动容,她忙道:“快,快救她,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人哪,苏筱陌被咬死了……快,把狗扯开,别再伤人。”
苏痕指挥着人,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着脖子看,但实在忍不住又凑了近前,正好两个家丁疑惑地将狗抬开,苏痕看着软塌塌的狗不由地也是一愣:好像不对劲!
苏筱陌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黑紫地往下流,地上汪成一滩,冒着臭气。
苏痕皱着眉头:“她血怎么这么臭?”
她问的是身边的家丁,没有人能回答她,她不由地凑近又想看得仔细,此刻家丁发出一声惊呼,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苏筱陌突然地睁开了眼睛,与苏痕四目相对,那眼神凶如恶鬼,她人更象是恶鬼,苏痕连叫都没叫出来,直接软倒在地,指着苏筱陌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苏筱阳浑身是血,缓缓地坐了起来,冲着苏痕僵硬地一下下爬过来,宛如一具僵硬的尸体,苏痕眼睛一翻,喉咙咕噜了一声就直接昏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苏筱陌在浴桶中安静地清洗着身上的污血,她洗得很仔细,碧云在旁边服侍,脸色有些怪怪的,苏筱陌余光看到她,并没有出声相询,也没有安慰,她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这个本尊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支零破碎,但仍旧让她拼凑了出来苏府大概脉络,她也知道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三娘和二叔,自己‘死而复生’,最害怕事情败露的那个自然是三娘,但是她能这么久还按兵不动,苏筱陌也表示惊讶,更何况自己一醒就羞辱了那个帮凶桂嬷嬷,她仍旧没有动静,会在憋着什么坏水吗?
她却不知道,此刻二老爷苏答的院子里已乱成了一团,苏安氏大哭着抱着苏痕不撒手,而苏痕死了一样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苏答在地上转来转去,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苏安氏:“别嚎了,她哪里就死了?”
“老爷,孩子都这样了,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女,救救她吧……”苏安氏痛得糊涂了,苏答脸色阴沉,直喊着让人快点请大夫。
就在这时,突然苏安氏怀里的苏痕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一阵大咳,人也睁开了眼睛,苏安氏刚念了声佛,却见苏痕一下子跳下了地,眼神惊恐地看着所有的人,嘴里喊着别过来,她自己钻到了桌子底下。
苏安氏一见不对劲,忙蹲下去扯她,却被苏痕抓了一把,手上现了三道血痕,苏安氏吓了一跳:“女儿呀,你别吓娘亲呀,你躲到这里面做什么?”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是鬼,你咬死狗了,你不是人,你是鬼。”苏痕在桌下乱喊,因为打冷战,那桌子也一阵乱晃,让人看了也不由地跟着一阵紧张。
苏答见状,那苏痕明显地吓失了魂,一边安排人把她扯出来,自己则一甩袖子离开了,脸阴得挤出了水。
苏筱陌一人咬死三条恶犬的事情如长了翅膀,一路从苏府传了出去,怎么传的都有,还有人说她不止傻,是疯了……
11
秋苑。
秋宛如正斜倚在床头眼睛半合,一个小丫环一下下地捶着腿,突然地听到厢房里传出一阵哭声,她眉头不由地皱起,小丫环忙小声道:“是桂嬷嬷,她已经三顿没吃了,先前若不是春桃机灵抢下了她的绳子,怕是会不好了……”
秋宛如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睛睁开:“这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哭给谁听呢,你只去告诉她,她心里的事我知道,横竖这口气明个我就给她出了。”
小丫环闻言立刻跑了出去。
翌日。
苏筱陌睁开眼睛,碧云正拿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近前:“小姐,府内的大夫除了秋苑就是东府,奴婢偷偷地问了张妈,她说这狗牙根治猫狗抓伤很有用,还得配干辣椒粉,奴婢都弄来了,给小姐敷上吧。”
苏筱陌将衣领解开,锁骨上一道道的抓痕,她没有被这几只儿狗给咬死,但是却留下不少伤痕,看着碧云手里的辣椒面,她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怕得那疯狗病,只怕留下疤痕,我给你一个方子,你去按方抓来,珍珠粉,冰片,麝香这三味不好弄,你别让人唬了,还有一些我给你写下来吧……”
碧云看着那方子上的药名,站在那里有些为难:“小姐,这得需要不少银子吧?这两年,三娘以替你攒嫁妆为名,连月钱都不给发了,只给些嚼用,所以奴婢无能,奴婢该死……”
她几乎窘得要哭出来了。
苏筱陌苦笑一下,她忘记了,还以为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光是父母给自已的嫁妆就够花上几年的了,而且她知道这个方子,是因为宫里的女人都知道这个方子,便是没有受伤的,也会悄悄地用,娇嫩增白最是有效果。
想到这里,她笑了:“无妨,我有法子……”
她低声地说了几句,碧云愣了愣,但随即笑了:“小姐,您真是聪明,这个法子都能想得到。”
“不过掉井里,摔开窍罢了。”苏筱陌自嘲地笑笑,站了起来,对镜整理衣衫,今天可能是个大日子,各路的神仙都会出现吧。
碧云拿着方子喜滋滋地出去了,而苏筱陌则走出了房门,院子里花树倒被碧云打理得繁茂,白玉兰开了,花朵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