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桑,什么是槐?”苏筱陌笑了,“我们姑嫂聊天而已,我和你一样心生感慨,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郡主也是来瞧她的吗?”
“是呀,虽然我觉得她不如皇嫂适合皇后之位,但是我更想知道,她为何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害皇子,她怎么想的。”燕燕款款地站在那里,不笑不语的时候,就如一株亭亭的玉兰,那还是苏筱陌最喜欢的花,她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听说也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女孩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她?
她此次回宁,上手如此明显而明确,苏筱陌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两人说着,如华殿门口的侍卫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隔着门,苏筱陌听到了里面宇文嫣的哭喊声,和叫冤声,不过,很快她的声音就越来越弱了。
“既然皇兄有命,不让我们任何人探看,那皇嫂不如陪我走走。”
“好吧。”苏筱陌跟着她缓步来到御花园,坐在喜雨亭里,看前面一池荷花迎风摇摆。
“西齐没有荷花,放眼望去,草原之外大都不毛之地,有时候,有连着几个月不下雨,连宫里的人都没有好水喝,有时候,又下雨接连下一个月,宫里都可以摸鱼了,齐王喜蒜,每餐必食,成天都是臭气熏天,他还好色,宫里的宫女都没有逃过他魔爪的,他有一百多个孩子,还嫌不够……我皇兄待你可好?”
“很好。”
“知道皇兄为何没有立你为后而是另娶吗?”司徒燕燕突然压低声音,眼神亮亮的,里面是戏谑。
苏筱陌笑了:“除了皇后之外,余者皆是妾,南燕从来没有立妾为正室的惯例,皇宫亦当如此,所以,这件事情,一目了然。”
“错,虽然那是惯例,但是我皇兄从来不是按规章出牌的人……”司徒燕燕只是神秘兮兮地看着苏筱陌笑,“皇嫂,一切都因为你太聪明了……”
苏筱陌却笑了:“郡主真是说笑了,在下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皇后,也没有觉得自己聪明,倒是燕燕郡主,何时回西齐?听闻西齐又来了一批使臣,迎接齐王妃凤驾还朝。”
“是呀,我也听说了,他们不是还没到吗?皇嫂,你就这样希望我还朝吗?”
“如果郡主不归,会挑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这是郡主希望看到的吗?”
“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我们女人该操心的事情……”燕燕笑得幸福。
苏筱陌点头:“郡主这样想,也好。”
“那皇嫂呢?怎么想的,你觉得西齐真的敢挑战南燕?你觉得我们南燕会怕西齐?”
苏筱陌想了想:“如果不怕,郡主何必去和亲?”
燕燕被问的愣了一下,她随即道:“皇嫂,我把话说明了吧,只要皇嫂无心凤位,我便视皇嫂为知已,好不好?”
“好。”
“回答得这么痛快,想来皇嫂也常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就好。”燕燕说完站了起来,一甩衣袖,看着远方的楼阁亭台,仿佛君临天下般,眼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筱陌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看着燕燕离开的背影,她松了口气——这个燕燕的目的她知道了,而且她如此直接嚣张,倒让她觉得很好对付。
只是她的出现,完全颠覆了她对她最初的印象。
人,深沉不见底的才可怕。
两日后。
西齐使臣到达京城,要求直面圣上。
司徒幻允只在祖庙里呆一会儿,然后便宿在了如意院里。
太后病了。
司徒平由燕燕代为抚养。
苏筱陌来到凤宫,门口侍卫把守,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眉头蹙起,正在犹豫的时候,紫燕扬声开口:“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太后的主都能做吗?太后不见可以,你们若是不去通报,那一切责任你们敢承担吗?”
“请回吧,皇上有令,任何人等不得影响太后休息,别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侍卫倒还算客气。
“皇上有令?”紫燕惊讶地看着苏筱陌,在寻求她的意思。
苏筱陌看着紧闭的宫门,高高的院墙,摇了摇头:“既然太后需要休息,我们改日再来吧。”
她知道,她们改日也来不了。
连太后都被软禁了,司徒幻允还能再做什么引起众怒呢?
正要转身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她表情淡然:“太后有令,宣苏妃进来。”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苏筱陌抬腿往里走,显然,皇上下的令也顾念了人言,没有直接下死命令就是禁闭太后。
见到太后的时候,她正在屋子里抄经,屋子里檀香盈鼻,让人心神俱凛。
“没有想到,你还敢来看来,你还能来看我。”太后放下手里的朱笔,站了起来,她活动着自己的胳膊笑了笑,“人老了,这身子骨到底差了许多,只写了半个时辰,就酸痛了。”
苏筱陌看着桌面上的书笺,却是心经。
她笑了:“太后虔心礼佛,也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害得皇上小题大做,不让所有的人来探看太后,知道的会夸皇上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要……"
“怎么不说了?皇上当真孝顺,苏妃也孝顺,前来看哀家,哀家很高兴,这一高兴,身子倒是好多了,以后你常来才好……嬷嬷,把糕点端上来,给苏妃尝尝。”
说话间,嬷嬷端了一盘子的豆沙糕上来,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糕点了,这是普通百姓家的吃食,还有一盘子的腌蜜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