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身体在土洞艰难爬行,土屑像鱼鳞从两侧纷纷脱落,四人左手持着手电,右肘做支撑,一点一点匍匐前进。
没想到土洞内部结构如此复杂,一条主路倾斜向上,两侧是蜂窝状的虿虫巢穴。
虿虫虫卵紧紧蜷缩在黄茧内部,腹部不断舒张蜷缩,黄茧跟着有节奏的膨胀,每个单独的宫格内,挂了大大小小至少十多只以上的虫卵。
越往前走,我们大气都不敢喘,虿虫活生生的食人族。
其实我心里也在纳闷,土洞充满腐臭的怪味,可没有动物或者人类的尸首,虿虫到底怎么存活下来?
此刻的虫巢,未成年与半成年的虿虫被封闭在独立的空间,这种虫巢就像育儿室,虫巢末端连接手臂粗的大管子。
腐臭味道呛的眼冒金星,我们三个男人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地下,柳茹嫣还是如此淡然,不得不让我钦佩。
柳茹嫣扭身点着我的额头,柔指指向右侧。
大管子探出几只粗壮的大虿虫,腹部钳子竟然夹着同伴的身体!
虿虫靠相互残杀,吃同伴的尸体活下来,更甚者,没有孵化的幼虫,直接被大虿虫拦腰斩断,就地被掠食。
看的我脊梁骨发麻,若不是尸油粉,恐怕真被虿虫剐了。大自然存在着无数未知,天空地下海底,有太多为了活着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生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大雷极其小声的回头嘘道:“你们说,这么多的虫卵,是不是还有……母虫!”
听完母虫两个字,白枭皱起眼角示意大雷赶紧闭嘴,谁知道母虫靠什么繁殖后代,万一需要人血人肉呢,我不断闪动手电,那意思别说话了,赶紧爬,玩命的爬。
几分钟后,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再次涂抹尸油粉,路上遇到几只大虿虫,不过都调头跑走,估计也恶心尸油粉发出的味道。
人类从山洞时代就对黑暗有着原始恐惧,再加上幽闭充满虿虫的空间,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不断被蚕食,爬的手脚发酸发麻,也不见尽头,如果是死胡同,必挂无疑。
我脑海浑浑噩噩,仿佛回到高中时期学校举办的运动会的场景:四周欢呼雀跃的同学,我在跑到内挥汗如雨,即使呐喊声喧天,我根本听不大家的加油声,耳内是心脏“砰砰砰”的撞击,眼前是干涩的汗水。
向着尽头拼命,我竖起耳根,传来碧波荡漾的水声,“滴答”!水滴泛起层层涟漪,我双脚站在清澈微凉的水底,好舒服。
一道刺眼的光亮闪的我紧闭眼角,“大雷你要嘬死啊!”我轻声闪了他两下。
“宇子你想什么呢,快爬啊。”
难道自己又陷入第六感的世界,我摇了几下头,撑着手臂向前爬行。
“不对!你们听!是水滴声!”我捂着唇角,能感受到水波荡漾的表面。
白枭把水壶递给我,“兄弟喝口水,这土洞不比漂泊海面好哪去,可能你出现了幻觉。”
柳茹嫣翕动微微干涩的薄唇,淡道:“大雷,按照宇子说的方位走。”
我干脆闭着眼睛爬行,大家按照我说的方向,沿着羊肠土洞前进大约两百米。
大雷兴奋的厚嘴唇,露出o型,惊讶道:“下面有水!好清澈的水!”
四人抓紧从土洞钻出来,像小孩扬起水花,用清水洗净脸颊手臂。
用手电确认四周,这里是石砖砌成的密室,清水从角落的泉眼不断涌出,电光映衬水光,有种误入桃花源的感觉。
大雷俯身盯着悠悠水底,咧着嘴角回头笑道:“看啊看啊,卧槽,蚌!河蚌!这里有河蚌!”
可不是嘛,泉眼周围懒洋洋的躺着条纹河蚌,一张一合,咕嘟嘟的吐着水花。
大雷把背包勒紧,踏着水花拾起一只河蚌,凿子垫在蚌嘴附近,伸出粗壮手指,两指翻转,立刻从里部夹出一颗亮晶晶的珠子。
“珍珠!”白枭迅速捞起其他河蚌,果真是珍珠。
柳茹嫣抿嘴笑了笑,给脏兮兮的花狐貂清洗皮毛,淡然道:“能活着出去,这趟大雷真没白来。”
大雷对我摆摆手,我也跑过去取出一颗最大最闪亮的珍珠,打趣道:“柳姑娘,这个给你,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哈哈!择日不如撞日,这就算定情……”
大雷话没说完,被我将河蚌塞到嘴角,柳茹嫣柔指拾起珍珠,左右端倪一会儿,放入衣兜。
我和柳茹嫣走向对面的泉眼,先把水壶装满,这边被大雷和白枭当成了采珠现场,弄的水有点浑。
密室面积有七八十平,左侧有一个拐角,刚才手电检查并没有发现,拐角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刻雕像。
雕像高五米左右,一只长满牙的老龟驼着一座石碑,我和柳茹嫣异口同声,“神龟驼碑!”
这龟有些来历,有人说是龙之九子的老大,叫做赑屃,也叫霸下。
相传赑屃常年背负三山五岳,到处兴风作浪,后来被大禹制服,用赑屃推山挖沟,疏通河道,为治水做出突出贡献,在现代也算劳模,只不过大禹担心赑屃本性难移,就用石碑将它镇住,这就是“神龟驼碑”的由来。
赑屃是权利、长寿、地域文化和神仙方术的象征,天柱山左慈妖墓中,应该代表某种道教寓意,或者是镇水控水的宝物,以此保证自己墓地的风水。
我将手电照向石碑,赫然刻着朱砂红字:“乌角石室”。
我和柳茹嫣先是发怔,石室是左慈仙逝之地,接着我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