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却被骆影打断了。
“你真当我傻吗?”
骆影的脸上此时已经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神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有种复杂的味道:“是那个韩墨告诉你的吧?呵,我就知道。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傻,都以为我什么都没察觉到,可是刑天啊,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连那样明显的事情都没察觉到的话,那这些年我又如何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早就被人吞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李承道,我早就知道是他!
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谈一谈的,不希望你去冒险。”
说到这里,骆影缓缓垂下了头,用一种陈述一个故事一样的语气说着,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平静一些:“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四个小时前,我忽然想起现在天凉了,而你的被子却是夏天的被子,现在又没有供暖,所以便带了条厚被子给你送了下来,可你的房间却空无一人!
你知道么?那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我害怕你做傻事!
于是我发疯一样坐在这里打电话,不断询问着李承道的事情,直到我将电话打到了一个与我、与李承道都有生意合作的人那里时,我才终于知道,他正和李承道在京城银座。
那时,他的语气很慌乱,说李承道被仇家找上了,说是有人直接杀进了京城银座去找李承道的麻烦,打死了保安就直接冲了进去,弄的他们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去,生怕交代了自己的性命!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
语落,骆影抬头,静静看着刑天:“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刑天垂首不语。
骆影拔高了声音:“说!你为什么要去杀人!?”
刑天一颤,他面对天下人的刀枪可以含笑而对,可唯独受不了的就是骆影的质问!垂头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姐,我命糙,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的爹妈是谁,碰到的也总是算计我的人。
若说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好的,就三个!
一个是我那爷爷,可我知道,他老人家八成已经不再了。
一个是我那师父,可他早已经无敌于天下,我就是想为他做什么都没能力!
第三个,就是你。
刑天无能,也只能为你做一点点的事情了!”
这是刑天第一次对着骆影如此吐露,缓缓抬头,眸光复杂:“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多年,到了现在才总算明白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存在!
别人从一生下来就有要保护的人,可是我没有,总算碰到了你,我只想好好体会一把活着的滋味,而不是跟具行尸走肉一样生存着!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姐,你就是我的逆鳞。
只要我活着一天,谁也不能动你!”
既然说出来,刑天也就坦然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不重,但很坚定:“谁动你,我杀谁!
动你一指头,我杀他家十人偿还!
全家不够十人,刨了祖坟垫上!”
语落,一阵香风已经袭来!
骆影,这个典雅知性,平时不管对谁,脸上都是一副不咸不淡极有距离感的笑容的女人,今天晚上彻底撕去了矜持,被刑天这个木讷、不太会说话的男人感动的眼泪横流,然后用一种不管不顾的姿态一头就扎进了刑天怀里,就跟发疯一样不断捶打着刑天。
“你个王八蛋,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么?
你知不知道,现在如果就连你都离开我的话,那这个该死的世界上,就真的再没一个人肯站出来拿胸膛为我挡挡风了吗!
你不知道,你个自私的混蛋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就是支撑着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的脊梁骨啊!
可是你为什么那么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一时之气就跑去杀人!
如果,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如何面对这人世荒凉!?”
“……”
其实,撕去了外面坚强的面具,骆影这个平时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一副淡然笑容的女人也一样脆弱,脆弱的就像个孩子!
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刑天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的影姐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样一面!
但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诉刑天——其实,她只是需要个拥抱而已,抱紧她!
然后,刑天的手臂缓缓抬起……
抱紧她!
这是刑天现在唯一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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