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只是你不知道。”韩闲卿换了一支细一点的笔,蘸上朱砂,为那红衣女子描着衣缘,看也不看韩明珠一眼。
“她有什么好,刁蛮任性,说话又不经脑子,我就是她那样啊,爹爹早把我活埋了。”韩明珠想起伙计们看裘菁菁的眼神,那种厌弃又惋惜,抑或又带着一丝卑劣希冀的模样特别令人反感。韩明珠庆幸古夜和自己的亲哥哥不曾这般。
“像不像?”韩闲卿不理她的嘀咕,替画中人描了眉,随手弃了笔,他长身而起,摊着画纸转过来,将正面对准了韩明珠。
“不像,她哪有那么漂亮?”韩明珠嘴里咬着一只不从知哪里弄来的柿子,含含糊糊地摇头。
“在我眼里,她就是最漂亮的。”韩闲卿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将画双手捧起,送了过去,“得空的时候,帮我找个人把画裱起来。”
“让我找人裱画?我什么都不懂……你有手有脚的干嘛自己不去?”她恨不得糊两爪子印在那美人脸上。不过看在画得不像的份上,忍了。
“难得耍一次当哥哥的威风,你这也不肯?”韩闲卿埋怨地语气飘了出来,默了一会儿,才得又道,“这画是给你的,好好收着。我们许久没回去,爹娘惦记着,明天我收拾收拾去一趟,顺道,你想想怎么和人说起古夜大哥的事。总不能说,我的好妹妹带了个土地公公做相公吧?”
“也对哦。”韩明珠还在打量那幅画,没留意韩闲卿无奈的眼神。这个妹妹从小不学无术,对书画的鉴赏能力极其有限,要让她读懂这画里的意思,还真是有些困难。送幅画给她,无啻于对牛弹琴。
他摇了摇头,一脚跨出门口,却听韩明珠有些不舍地说道:“明天就回去了?会不会太快……”
一起长大,总会有些依恋的。可是她迟早会要嫁人,会离开这个家。古夜是不是良配,他也不知道,不过比起扈文青,却又不知好多少了。
韩闲卿看不得扈文青那样子,曾经的清贵与骄傲荡然无存,唯一令人侧目的,便是那锐利的戾气。一个男人要小气成什么样子,才与女人斤斤计较啊,就算裘菁菁欺他害他在先,那又能怎么样?不是一晌贪欢,哪得乌云盖顶?便是嫖者近妓,也是要出嫖资的啊。
韩闲卿回到屋里,把扈文青寄给他的书信全都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封存起来。
……
韩明珠顽皮,扯着古夜的头发要学编辫子,结果却蹩脚地将自己的头发和他的缠在了一起,还越缠越紧。
就在她愁眉苦脸找不到北的时候,古夜大方地递了一把剪刀过平,她却犹豫着不知道要剪谁的。
若换作以前,她肯定二话不说把古夜的头发给喀嚓掉了,可是两人处了一段时间,这样的感觉就有些变了,她横起剪刀,比划了半天,也没决定好往哪边下手。最终趁着古夜没反应过来,手起剪落,把自己的头发剪缺了一个角。
“唉呀!”古夜却莫明其妙地痛得跳起来。
“你‘唉呀’什么啊,我剪的是我自己的头发!没剪你的!”韩明珠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将剪子一扔。
“是真痛!”古夜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骗人,头发又不是手和脚,怎么会痛?要是砍我的手和脚,你也会这么痛才好!”韩明珠顾不得打理两人的乱发,便扑了过去。古夜却真的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两人平时没遮没羞地啃来啃去,令韩明珠不小心把灵气渡了过来,所以他才会感同身受?可是不对啊,韩明珠现在是肉身凡胎,哪来什么灵气?古夜在自己的头发上捋了一把,将韩明珠断掉的青丝一点点藏在了掌心。
“我不会让人有机会砍你的手和脚的。”古夜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发丝,改手另一只手挽住了她纤纤的腰,他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是真疼……小明珠真是狠心,相公疼成这样也不来安慰安慰,真教人心寒……”一边说,一边将脸凑了上去。
“你待怎……唔……”那不是一个吻,而是一次漂亮的偷袭,古夜欺上来的时候,韩明珠的腰已经不受力,她就这样被轻易地压在了床板上。活像是一只扁平的蝙蝠。她感觉牙关被舌尖撬开,身上的负重,渐渐地沉起来。他托着她的身子,却毫不客气地将她摁在了身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