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静静地感受了一番,除却全身提不起力气来,便只有膝头和指间微微有些刺痛,手还好些,膝盖却疼得厉害,便将之与无笙一一描述。
“怎样?”赵言见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心急的又忍不住追问。
这一回,无笙到不曾再与她呛声,只是微转了身子,对着赵言道:“到也无什么大事,至少还死不了,她受了风寒,被囚之时定然发了热,又因着这么多日未曾进食,自然是浑身泛力,至于这膝盖和手指疼,等我开几幅药,且先喝了试试,若是因风寒发热引起的,自然能药到病除,若是无甚见效,怕是……”
无笙停下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怕是如何?”赵言急得很,十分见不得他一个男子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
无笙起身,于一旁的铜盆中净了手,拿干净的帕子拭着,回道:“她被囚之地定然是十分简陋,应是无暖盆,无火取暖,那几日天寒湿气重,她受了冻,湿气入体,我怕她这腿和手都是要落下病根了,若此方无效,那么日后天气阴寒或是四季轮转之时,这痛楚是免不了了。”
“怎会这样?难道便没别的法子了?”赵言似乎比沫瑾更受打击,一脸的震惊,拉着无笙追问,而事主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没吭上一声。
“先喝药吧,许是我多虑了,待她喝完这些药,便痊愈了也是未定之事。”无笙伸手轻拍在赵言的肩头,确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只是静得有压抑。
赵言知晓无笙的医术,也知这药喝了十有**是无用了,若非是这病症已成注定之事,无笙是不会说出口的,开一张药方也不知是为了安慰她,还或是用来安慰沫瑾的。
无笙淡淡地扫了赵言一眼,出了内室,在桌旁坐下,提步刷刷的写出了一张药方,交给了一旁的若兰,起身,回头看了赵言一眼:“我先走了,若有事再来叫我吧。”
无笙出了屋子,若兰亦跟了出去。
赵言闭了闭眼,看向床上的人儿,见她静静地躺着,不说话,也无悲喜,便觉心中不安,她这样子,除了睁着眼,与那几日又有何区别。
她上前,走到床畔坐下,微微俯身望着她:“沫瑾,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的。”
沫瑾终于移动了视线,望着她轻轻一笑,开口说话:“赵言,不要替我担心,兴许我喝了药就没事了。”
赵言应和的点点头,心中却伤感不已。
本就是那般清瘦的人儿,若一生再被病痛所缠,那么她日后的生活又会怎样,她真得恨,恨当初为什么没有逼着她将初心逐离身边,恨自己只是叮嘱蓝意照顾好沫瑾,而未让她留心初心。
她明明便知晓初心此人靠不住的,却还是让这事儿发生了。
赵言只觉懊恼不已,然也知世间并无后悔之药,已发生的事再也无法改变,唯今之计,只有想法子寻找有效的治疗方法,以减少她日后的苦痛。
想她原还要安慰沫瑾来着,临了却还是被她安慰了,赵言不禁觉得越发的心中难受。
“赵言,赵言。”
两人正静默之声,突然听到若兰在外的嚷嚷声,好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赵言正打算起身出去瞧瞧,若兰已踏进了屋子。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赵言撇头望着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能将她逼得这般急,要知晓若兰平日里可是个拖拖拉拉的慢性子。
“刚刚我同无笙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梁相,他正问无笙话呢,我看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沫瑾已经醒来的事儿,那介时我还要不要拦着了?”
若兰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在赵言面前,她虽抱怨着应付梁家两兄妹有多么的令人不耐,实则她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
相爷呢,能让相爷在自己手里吃憋,那感觉真得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