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先前在千叶山庄之时的十香软筋散从何而来?任青澜手中的解药又是从何人手中得到的?尽管他随后肃清了凛渊阁内部之人,却并未找到那个真正有动机有能力做出此事者。在往前想一想的话,当初阿洛接受重针之法后情况明显好转,红尘心法也运转的非常顺利,却又为何在一日之后突然恶化,变成那般救无可救的绝症?
他自幼爱护有加,从不涉问江湖之事一心仁医的好师妹,却是不知何时变成了李舒夜全然陌生的模样,竟是能与萧云相互勾结,杀了落日楼中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并非没想到萧云的反扑,并非没注意到韩云苓深埋的心意,却是低估了一个人的执念会到何种地步,竟会让她做出这般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
“师哥…………”韩云苓缓缓的走了上来,眼中也是满目疲色,怔怔的看着在大喜之日却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李舒夜,语气中有些无措,“你、你骂我……恨我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停留在我身上时会是何种滋味……”
李舒夜闻言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中是亘古不化的冰川,冷的韩云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温婉美丽的女子,如同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般预料之外的反应让韩云苓有些慌乱起来,忍不住跪倒在了李舒夜跟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如同溺水之人拽住了最后一根浮草。
“你恨我啊……师哥……不要用这样的神情看我,你自幼便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好像无论何事都引不起你的兴趣一般,即使对我爱护有加,那也不过是因着我爹临死前的遗愿吧?”韩云苓惶然的看着毫无反应的李舒夜,声音更加急切了起来,“……你从不曾回头看看我,从不曾……师哥,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恋慕?我不想别你护在身后,我不想去京城学医,我只愿此生能留在你身边做个安安分分的小药童便好,可你连这样卑微的愿望都不曾理会。”
“你从来都不曾看到我……师哥……”那无声的沉默比任何反应都更能刺痛韩云苓的心,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来,“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师哥,你恨我好不好?恨得咬牙切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种……既是得不到你的爱,能让你看到我,记着我,云苓便也心满意足了呀。”
韩云苓那近乎尖叫的哭诉让众人都有些诧异,苏洛更是瞪大了眼睛,忘记了言语。一直以来韩云苓都是那般温婉可人的模样,在自己受伤之际悉心照料,成亲之际真诚的送上贺礼与祝福,是以苏洛竟是从未意识到她对李舒夜怀有这般热烈的感情,足以让她把拥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李舒夜却只是淡漠的望着她,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韩云苓选择最错的方式,她这番举动已然将李舒夜对她最后的情分与耐心都消耗殆尽,他不会与陌生人再多废话一个字,眼下他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对付萧云而已。
“师哥……”韩云苓踉踉跄跄的扑到在了地上,心痛的无法言语。倒是萧云看的皱了皱眉,心中颇为不舒服,似乎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还没有让李舒夜愤怒与绝望,无论是洞房被破坏,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还是一直以来信任爱护有加师妹的背叛,他依旧是那副该死的冷淡神情,仿佛随时准备着反扑,根本未将他萧云放在眼中一般。
萧云越是这么想,心情就越是沉郁,胸口陡然窜出一股戾气,烧的他双目血红。他看了看扑到在地上的韩云苓与怀中满目忧色的苏洛,忽的计上心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危险笑容,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丹,指间运力,朝李舒夜身后的侍卫抬了抬下巴。
那侍卫会意,一掌劈在李舒夜颈间,迫使他因痛张开口来,萧云手中的药丹直接射进了青年的咽喉中,李舒夜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然自行将那药丹给咽了下去。
“舒夜——”苏洛惊呼出声,依旧被萧云制住动弹不得,而韩云苓却是一眼认出了那药丸是何物,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转身朝萧云站了起来,脸上泪迹未干,高声利喝。
“萧云,你说过不会伤我师哥的!——”
“哦,不伤他,那伤你?”萧云嗤笑了一声,话音未落便是一枚飞镖掷出,直直插/进了她的脖颈;韩云苓丝毫不会武功,自然抵不住萧云含了内力的全力一击,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致死都还是那副瞪大了眼睛的神情。
“萧云!——”苏洛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得从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才好。这样的反应让萧云哈哈大笑,拍了拍苏洛的脸颊,亲昵的摩挲着她还带着云霞玛瑙的耳垂。
“急什么,我精心布置的好戏,如今才要开场呢。”萧云瞥了倒在地上的韩云苓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以为背叛了李舒夜,这女人落在凛渊阁主手中还能有好下场?我便是做个善事让她走的舒服些罢了。阿洛你啊,是没见过这以暗杀为业的邪派手段,跟李舒夜比起来,我曾经围剿七星连环坞,囚禁众岛主又算得了什么?你当真看清过他的面目了?就这么急吼吼的赶着嫁给他?”
“……舒夜再如何,也不会用那般手段来对付我。”苏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际已是一片决然之色,唇角一抹鲜红,竟是被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