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统治下的地区,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法运动拉开序幕了。
在刘行说服吴玠出任东川提督、节制将要在巴蜀东部地区整编出来的平远、镇戎两支边军和广威、宣德两支禁军,共计四镇六万兵马的几乎同时。
在河北真定府内,粘罕与斡离不却面对面地正在怒目圆睁、对视着对方。
“谁让你私下给皇上上的奏疏?你为何要上那奏疏,难道这场战争我军真的没有扳回的可能了吗?”怒声地对斡离不吼了一声,粘罕仍然死死瞪着他、身子动也不动地顶在斡离不的面前。
几天前,当斡离不得知吴玠奔入五台城,又在其后得知整个信王地开始了大规模新法推行运动后,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刘行在为巩固取得的胜利展开的进一步行动。
杀土豪、分天地,捉奸商、灭豪强。刘行那是要做什么,对于女真人仅次于完颜希尹的智者,斡离不一听到那消息便猜出了刘行的用意。
只是一个河东七州府,刘行一番如此一般作为后,竟在几日之内能够从民间征募出二十多万自愿投军的壮男。斡离不知道,刘行表面上看来是要在整军、实际上仍然在进一步去抓紧民心的同时、为下一lún_dà规模征募兵员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当初红巾军只是几千人的时候能在五台山里屡败数倍于其的金国大军,后来扩充实力的刘行更是迄今未尝败绩。斡离不意识到,一旦刘行真的展开下一lún_dà规模征募兵员了,那金国大军将面临的是更加惨烈的接连败仗。
与其等到刘行兵员更壮时,不如早早趁着刘行来不及分出精力来进攻河北时就选择自动退兵。至少那样,还可以保全一些大金国的勇士、还能让女真人多留下一些青壮。只要还有壮男在,才有日后卷土重来、向刘行报仇的机会。
所以斡离不没有和明知继续打下去仍然会必百,去依旧死死坚持着的粘罕商议、直接密书一份、上奏吴乞买,请求允许河北、京东各路兵马火速撤向幽云十六州。
“暂避强敌锋芒,养精蓄锐、来日再战。”这是斡离不的想法。吴乞买看到他的奏疏后也是很赞同。
于是在这一天的早上,吴乞买一封诏书下到了真定府内、限定粘罕与斡离不三日之内必须将河北、京东各地的金兵全部撤到燕京城附近。
诏书上吴乞买言说此举是为了避免刘行从五台山出兵、直接去攻打燕京城。实际上粘罕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惧战、这是避让之举。
待他气愤异常地大叫不明何意时,斡离不才说出是他上疏在前、吴乞买准奏加入新圣意在后这件事。
一听到居然是斡离不私下背着他给吴乞买上奏疏。才引来现今这事。一心想着继续与刘行血战到底、誓要为一众死去的女真勇士,尤其是要为重伤几乎致残那个四太子兀术报仇的粘罕,顿时冲进了斡离不大帐内、与他当面对峙起来……
听闻粘罕的咆哮,斡离不却不想与他争执、忽然转身走向一边、口中说道:“大王的诏令已下,你再与我争执又有何用?我不战。只为保存我女真人的精壮。你要抗旨去战,自管带着你的人马再去打东峡关便是,我绝不阻拦。”
再打东峡关,听到这话以后,粘罕顿时被斡离不这话给说得无言以对了。
粘罕十分清楚,真要是他再去打东峡关、下场只会是一个:他手下那几族的女真勇士绝对不会活着回来多少,他也将注定步兀术的后尘、成为又一个被信王兵弄得不死也会半残的大金国名将。
打、的确打不过,不打、却有很不甘心。一时间粘罕气得只是干瞪眼、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是死死地盯着斡离不不再开口。
正当两人这样无声对峙的时候,忽然间帐门打来、刘彦宗闪身走了进来。
一见到二人这幅景象。刘彦宗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走到粘罕的身旁后,轻声说道:“粘罕元帅,您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撤退、属下倒是可以让您出口恶气再撤兵。”
“你有何计谋?”闻言侧头瞪住了刘彦宗,粘罕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刘彦宗再次淡淡笑了笑,面露诡色地低声说道:“何必一定去攻东峡关,东峡关北面不是还有几个军寨已落入信王兵的手上吗?我已谴人探明,现在负责镇守那四寨的只有刘行那厮起家旧部李壮手下的四营兵马而已。若是元帅不甘心就此撤退,何不先去打掉李壮、杀掉刘行一个旧部,让他也好好心疼上一番再行撤走呢?”
“李壮?”听完刘彦宗这翻话。粘罕目光游疑起来,正色问道:“那贼厮是何职务?打掉他的两千兵马,真可让刘行痛上一痛嘛?”
“刘行素重情谊,连那个反叛他的张扬。如今都被其任为代州镇总兵官。可见,他的重情义绝非他人美化之言。”刘彦宗眨着眼睛,诡笑满面地说道:“既然他重情义,那李壮乃是他初入五台便跟随他的老部下,您若真是杀掉李壮、他怎会不心痛上好长时间呢?”
“好,直娘贼地。就算非回燕京不可、爷爷也要先灭掉那个李壮,让刘行那小贼痛上他一段时日……”
刘彦宗的话才说完,没等斡离不做出反应、粘罕已经怒容满面地大声骂着冲出了帐篷。
不消片刻后,等斡离不追出帅帐、想要去阻拦时,粘罕已经带着他麾下五万将士狂奔向真定府东北的方向。
望着那远去的粘罕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