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诜的阐述,钟相全然明白了他这三天计策为何如此排序。乐—文
上上之策,钟相也认为杨幺依然是他的兄弟、虽然如今的杨幺已经抗命行事兵入江西,直接扫荡得康王任命的那位江南西路副总管程昌寓一路奔逃,已经退缩到了江南西路东北一角的几个州城。
但是杨幺不可能独占江南西路,因为抚州如今掌握在社党军的手中。在杨钦成功奇袭兴*的第二天,江南西路又突然间冒出了三四股强大的会党和以摩尼教为基础的教众反抗康王统治。如今,那些会党军、教党军分别控制的江南西路的东南和西南诸州。
以刘行一贯担谁打下的地盘多,谁就可能被直接授予从二品甚至是正二品以上的管官职。
显然,如今江南西路虽然大部分也已经落入到了北朝的控制下,杨幺也是名义上北朝在江南西路军阶、官职最高的人。可他还是接到了宗泽在病倒前发给他的斥责令、令他立即向淮南西路进击。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无论是宗泽、还是刘行,无论怎样都不会将实际上只以杨钦之计奇袭夺取了半个江南西路的杨幺视为亲信。
同样的情况,如果抗命夺取江西的是吴玠、是杨沂中、是吴璘和岳飞,再或者是刘子羽与刘行的那个兄长刘錡。
刘行不会怪罪、反会吹捧一番。宗泽不敢斥责强令,仍然逼着杨幺放弃江南西路去想淮南西路进攻。
亲疏明见,从起兵之初,钟相一直都视杨幺为他的手足、将杨幺树立为他军中二号人物。在钟相这里,钟相认为杨幺是感受到十足信任的。
所以,当刘诜将他的计策全部阐述完毕以后。钟相点着头笑了笑:“我明白刘将军之意了。好,那我便依你之意,先给那刘行小子法去上奏、请他发令勾调杨兄弟带兵南下来与我一起防御可能随时发生的交趾北侵……”
……
钟相的想法很简单直接。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太简单直接、将天下事都太以他自我为中心去思考了。
当天夜里,在给准备启程从泗州返回汴京去。改招六千四大宗派弟子与山东驻军前往泗水河畔,去用法术和千万斤食材暂时困住那只大貔貅怪的时候。钟相私自调动一艘只是暂时降落在梧州做补充的飞艇,直接给正在江南西路的杨幺送去了一封亲笔信。
信中钟相写了什么呢?他读书不多,也为了表示亲近,他信中大概是这样说的:杨兄弟呀,我知道你打下了江南西路很是为你开心了好一阵功夫。我以为呀,你打下了江南西路,以你累积的战功。那刘行怎地也会授你个江西巡抚吧?
可是呢,你我兄弟都看到了,咱们不是那小子的心腹、人家不但不授你江西巡抚的职司,反而让宗泽那老匹夫下斥责令逼你去继续向淮南西路进军。
杨兄弟,你手下那些兵士可都是跟着咱们一起从鄱阳湖、洞庭湖边上起家的老兄弟。
如果你北上去打淮南西路,肯定折损少不去了、因为那刘行显然一直在拿咱们这些非他亲信的人在做马前卒、在做炮灰呀。
你我是兄弟,来吧。反正你已经抗命一次,不怕抗命第二次。带上你的兵马一起夺取这一片大好河山,然后你我兄弟一起坐拥江山、一起享受为皇为王的王者荣耀与那美好的生活吧。
只要你带兵南下。哥哥我答应待我平定广南西路以后,再帮你将广南东路全部打下来。尔后我在西、你在东,你我兄弟二人列土分疆。何必要一直被那个刘行当做炮灰使唤呢……
信的内容并不多,钟相写得也十分浅白。可是信送到了杨幺的手上后,杨幺是什么反应呢?
看完手中这封信,杨幺先是震惊、旋即是愤怒。
他看着因奇袭得手、虽未被加官进爵却也被宗泽下令暂授署理江西兵马鈐辖、兼知兴****的杨钦,怒目圆睁地看了看。
尔后杨幺声若洪钟、大声吼道:“刘太傅一直对钟相那贼厮不信任,我也一直怀疑他心存异志、野心很大。但我怎地都没有想到,他居然真有反叛朝廷、列土封疆去自立为王的野心。你说,我该如何回他的信!直娘贼地,这样的兄弟我还能给他回信吗?”
“将军何必动怒。”杨钦未曾开口。站在他身边的新任参军使,也是刚被宗泽任命为江西安抚司总管的郝晟抢先开了口。
他望着愤怒之极、脸已涨得通红地杨幺道:“您是天策卫出身这事那钟相不知。故而才会妄想拉着您一起去跟太傅唱反调、去搞那列土分疆的自立为王之事。此事如此重大,将军不宜独断。属下以为。您当鹰扬急报梁都使、让太傅做出决断后再做盘算。”
郝晟,本身也是从五台山密营中走出来的前天策卫力士。他很清楚天策卫的规矩、也在来此赴任前将新的军情司规矩弄的十分清楚。
杨幺可以在作战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因为如今他真的打下了大半个江西,刘行即便日后怪罪他最多也只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但如果是钟相拉杨幺造反这件事,杨幺再做出擅自做主的举动来。
郝晟相信即便日后杨幺立下再多的战功,以军情司的规矩、他怕是不死也迟早要被罢官免职。
然后被刘行对准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不知道发配到哪个蛮荒边地戍边垦荒去。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到中原、更休想再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同样的出身,让郝晟的话只说出一个开头,杨幺立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