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些骆驼身上会是羊皮筏子吗?”一名手下低声问道。
孙英也不能肯定,不过他出发之前特地找了几名精通皮筏子的士兵跟随,他回头问两名士兵道:“你们认为呢?”
两名士兵观察了片刻道:“突厥人没有用布遮住,而是直接绑在骆驼身上,一定是皮筏子没错,而且从卷曲的大小来判断,大多数是小皮筏子,还有十几只骆驼是中筏。”
“小皮筏子能运几个人?”孙英又追问道。
“一般的河流能坐十个人,如果骑兵的话,最多也就三人三马,但黄河水流太急,小筏子很容易翻掉,不过黄河也要看地段,河套那边小筏子可以正常渡河,秦晋大峡谷这边肯定不行。”
“中筏呢?”
“中筏子可以走黄河,一次运输二十五人没有问题,骑兵是五人五马。”
“那么像大船一样的大型筏子,这里有吗?“
两名士兵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将军,中筏子只比小筏子大一号,但将军说的大型皮筏子真不是一回事了,它折叠起来就像屋子一样庞大,做工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光底部绷的牛皮至少要五层,非常结实,水底的石块也很难划穿,不是多少小皮筏子就可以拼接而成,到现在为止,我们根本就没看见有这么大的皮筏子,就算中筏子也没有多少,不过小筏子倒可以拼成中筏,四个拼一个,他们渡过黄河可以,但他们这dian筏子的运量太小,十万大军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运往。”
孙英又回头注视了骆驼队片刻,光这样说也只是猜测,最好能搞到一头骆驼,手中有了实物,那什么都好说了。
只是对方戒备十分森严,大约有五千人在看守这些骆驼,没有一dian机会。
这时,孙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远处突厥大军在烤肉吃饭,这五千军队不可能一口不吃,然后就出发,他们必然也要吃午饭。
孙英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突厥军队必然是轮流吃饭,等会儿会有军队替换这五千军队,那么替换之时会不会就是机会呢?
孙英急向四周观察地形,在那群骆驼的东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森林,距离最近的一头骆驼大概一里左右,地上的草和灌木长得很茂盛,他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主意。
虽然很冒险,但想到突厥偷袭给他们带来的耻辱,孙英一咬牙,无论如何他要试一试。
孙英立刻将手下聚拢,向他们交代了几句,众人纷纷dian头,分头去行事了.
果然如孙英所料,小半个时辰后,一批大约三千人的士兵已吃饱喝足,在大将的喝令下,懒洋洋向骆驼队这边走来,骆驼队这边的守军早已饥渴难耐,不等替换的士兵走来,便纷纷起身向远处的篝火奔去,羊肉堆放在地上,还有不少,士兵们自己有食盐和香料,每人还拎着一袋马奶酒。
新守卫未到,老守卫便已离去,这便是最好的机会,就在这时,十几名穿着突厥军服的隋军士兵从灌木丛中跳起,每个人背着几袋高奴油奔进了骆驼群中。
守卫们并没有发现,骆驼群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忽然,骆驼伏卧周围的灌木丛开始噼噼啪啪燃烧起来,紧接着,骆驼群中也莫名其妙燃烧外地刺鼻。
千余头骆驼顿时受了惊,纷纷起身四散奔逃,躲避烟熏和烈火。
突厥士兵们大吃一惊,一起奔跑上来,拉住受惊骆驼,现场一片混乱。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头满载着羊皮筏子的骆驼已经离开了队伍,两名穿着突厥军服的士兵拉着它向一里外的树林奔去,只片刻便奔进了树林中,现场一片混乱,浓烟遮住了视线,竟然没有人发现一头骆驼进了树林。
后军主将正是处罗可汗的心腹大将温木铁,他只率领不到一千士兵突围成功,回到了突厥大营,处罗可汗对他十分愧疚,便提升他为后军主将,统帅两万大军。
温木铁奔过来大喊道:“先灭火,用土来灭火!”
四处找水的突厥士兵顿时醒悟,数千人一起动手挖土灭火,不多时便将两片大火扑灭了,这时,受惊的骆驼群也被安抚平静下来。
温木铁脸色铁青,狠狠给了五名千夫长每人一记耳光,大骂道:“晚一dian吃饭会死吗?一个个像饿死鬼一样,居然起火了,是谁放的火!”
五名千夫长都不敢说话,其中一人战战兢兢道:“没人敢放火,这火就莫名其妙燃烧起来了。”
怎么可能自己燃烧起来,一定是有士兵饥不可耐地拿着火折子,不小心就烧起来了。
温木铁虽然这样猜测,但他还是有dian怀疑,他快步走到最初先起火的灌木丛边上,这里已被火烧得一片漆黑,到处都是泼洒的泥土。
忽然,温木铁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细碎的黄色晶体,他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拾起几颗豆大的黄色晶体,用手指轻轻捻着,又放在鼻子嗅了嗅,他的瞳孔蓦地收缩成一线,这竟然是硫磺。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奔过来大喊道:“将军,少了一头骆驼!”
温木铁顿时明白过来了,他拔出战刀大吼道:“周围有隋军斥候,给我搜!”
数千士兵纷纷上马,奔向四面八方的森林内去搜寻隋军斥候,一名千夫长率领一千骑兵,向距离骆驼最近的一处森林奔去,他们在森林边上发现了骆驼的脚印,便大喊大叫,沿着着骆驼的脚印向森林深处狂奔而去。
突厥骑兵奔出二十余里,前面是一条宽达数丈、深十几丈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