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师父马上便到了。”慕梓烟握紧的齐氏的手,低声安抚着。
齐氏看见慕梓烟这般地懂事,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她的女儿在跟前瞧着呢,难道她便这样泄了气?
“烟儿……”齐氏再也说不出旁的话,如今但凡用力,便觉得腹中的胎儿便远了了自己一些。
慕梓烟连忙点头,“娘,您别紧张,女儿知晓,弟弟也不希望您便这样放弃了他。”
她说到了齐氏的痛楚,齐氏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小腹,是啊,如今已经四月有余了,想着再过数月,这个小家伙便能出来了,她如此辛苦,又怎能在这一刻放弃呢?
她冲着慕梓烟微微点头,咬紧牙关挺着。
崔嬷嬷瞧着眼前的母女,颇感欣慰,大小姐是真的长大了,如今便能独当一面了,她心头又是欢喜又是酸楚。
郑大夫匆忙走了进来,却也顾忌身份,连忙给齐氏号脉,心头一惊,却也束手无策。
慕梓烟见郑大夫的情形,便知晓的甚是棘手,故而说道,“可能吊些时辰?”
“只能吊着一刻钟。”郑大夫低声说道。
慕梓烟转眸看向芸香,“还有多久?”
“多半柱香。”芸香算了一下,低声回道。
“不成,一炷香乃是两刻钟,如今只能吊着一刻钟,让隐一再快些。”慕梓烟冷声道,心也跟着上下起伏,可是此刻,她却不能慌,一定要保持镇定。
芸香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郑大夫开始施针,而后便退出了里间。
慕梓烟握着齐氏的手不敢松开,见齐氏稍稍缓了口气,转眸看向崔嬷嬷,“去问郑大夫,准备些什么,等师父前来,便不用手忙脚乱。”
“老奴这便去。”崔嬷嬷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慕梓烟看向齐氏,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娘,您放心,弟弟好着呢,等他出世之后,我定然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齐氏听着慕梓烟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心头的那股子害怕也渐渐地消散了,而慕梓烟见齐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才松了口气,她可恨游荡了千年,竟然未学医术,可知书到用方恨少。
“唠叨精。”齐氏忍不住地娇嗔道。
慕梓烟连忙附和着笑道,“娘,女儿这唠叨的本事可是尽得您的真传。”
“大小姐,金大夫来了。”芸香连忙冲了进来,面露喜色。
“快请。”慕梓烟说着连忙抬眸便朝着门口张望。
只瞧见帐子打开,金大夫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不过脚步从容,却不见半分地慌张,待进入里间之后,似是闻到什么,眉头一蹙,切不着急地看诊,反而是四处张望着。
慕梓烟见他如此,便知许是这屋子里头有害人的东西,故而也不敢催促,而是耐心地等他上前,她连忙行礼,“徒儿见过师父。”
“大小姐。”金大夫在齐氏还未出嫁前便在国公府了,故而依旧是按照之前的称呼唤道。
“金大夫……”齐氏看向金大夫,亦是虚弱地应了。
金大夫便瞧见齐氏戴着的珍珠耳坠,转眸看向慕梓烟,“烟儿,将你娘的耳坠拿下来。”
“是。”慕梓烟应道,便也不敢耽误,连忙抬手小心地将那珍珠耳坠摘了下来。
“娘,这珍珠耳坠?”慕梓烟双手捧着那珍珠耳坠,疑惑地问道。
齐氏此时自是无力开口,而崔嬷嬷走了进来,瞧着那珍珠耳坠,低声说道,“回禀大小姐,这珍珠耳坠乃是侯爷特意送与夫人的。”
“爹爹?”慕梓烟转眸将珍珠耳坠递给金大夫,“师父,这珍珠耳坠有问题?”
“自是没问题。”金大夫摇头,“可知万物相生相克,这珍珠自是不会有毒,只是应另一种东西混在一起便会。”
“什么?”慕梓烟仔细地想着,娘亲这处已经甚是小心,连带着身上的一应物什都是反复检查过的,怎还会出了纰漏呢?
“这个。”金大夫转身妆奁内拿出一支金钗,那是足量成金的金钗,因着太过于华丽,故而乔氏甚少佩戴。
“这金钗有何不同?”慕梓烟见师父并不着急地去救娘亲,看来娘亲有救。
“这金钗并无不同,只是被人调换了,你且看看。”金大夫说着突然将钗杆稍作扭动,竟然被拧了下来,他抬起掌心,钗杆乃是空心的,里头竟然倒出了白色的粉末。
崔嬷嬷也凑了过来,慕梓烟当下便断定,“这乃是麝香。”
“不错,珍珠与麝香,相混合,乃是滑胎利器,而且会导致气血不通畅,半夜会不适,会痛醒。”金大夫淡淡地说罢,转身看向齐氏,而后看向慕梓烟,“烟儿,如今先救你娘亲吧。”
“是。”慕梓烟听金大夫说罢,双眸碎出一抹冷光,转身便随着金大夫上前。
“大小姐,逾越了。”金大夫低声开口。
“可是……”齐氏小心地问道。
“烟儿,你且按照我的前去准备。”金大夫抬眸看向慕梓烟,快速地说着药方。
慕梓烟应道,而后转眸看向崔嬷嬷,“崔嬷嬷,你且亲自煎熬之后端过来。”
“老奴这便去。”崔嬷嬷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烟看着身后的芸香,而后说道,“芸香,去将热水端进来。”
“是。”芸香也前去办了。
金大夫掀开锦被,看了一眼齐氏身下渲染而出的血色,眉头微蹙,“大小姐可是受到了惊吓?”
“自是。”齐氏点头,转眸看向慕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