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慕梓岚越发地慌乱,却要保持着镇定。
张宗冷哼一声,低声道,“这乃是绿芽临死前留下的证据。”
慕梓岚面露惊讶,“小女自是不知。”
张宗也不再问她,而是直接说道,“传人证。”
“是。”衙役应道,不一会便见一丫头低头走了进来。
随即跪下,“奴婢彩玉见过大老爷。”
“此物你可认得?”张宗冷声道。
那彩玉与彩云皆是章氏院子里头的二等丫头,素日二人交情深深,故而,抬手接过那耳坠,低声说道,“回大老爷,这乃是彩云的贴身之物。”
“这公堂之上,你所言若不实,可知后果?”张宗威严地冷声道。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大老爷请看,这耳坠一共有两副,是二夫人一同赏给奴婢与彩云的,故而奴婢这处也有一副,大老爷请看。”彩玉连忙说道,便将耳坠解下,双手递了上去。
“你且跪在一旁。”张宗看罢之后,低声道。
“是。”彩玉垂首立在一侧。
“绿芽那处怎会出现彩云的耳坠?”张宗转眸看向一旁跪着的丫头,“经仵作验尸,根据脚印初步判断了凶手的身量与年龄,皆是女子,这是本官在案发现场拓下的脚印,只要与你二人的一对比,便知真假。”
那丫头一听,连忙缩了缩脚,垂眸不敢出声,却也吓得浑身发抖。
而那婆子却显得镇定一些,似是要抵死不认。
张宗将那两个脚印拿了过来,而后又将另两个脚印拿了过来,“这两个脚印,一个可与绿芽做对比,另一个,自是要与四小姐做对比了。”
慕梓岚一听,抬眸看向张宗,“大老爷,倘若如此判案的话,小女觉得不公。”
“不公?”张宗冷哼道,“四小姐,这不过是其中之一。”
慕梓岚一听,眉头微蹙,却也不敢挣扎,待将那脚印的与她、那婆子,一旁的丫头,还有绿芽的做对比之后,显然,脚印是一模一样的。
慕梓烟在后头听着,低声道,“张大人这是在逼四妹妹呢。”
“恩。”吕娘子轻声应道。
张宗随即将脚印放下,而后说道,“这是本官在你院子里头寻到的。”
慕梓岚抬眸一看,双眸微沉,当即便倒在了地上。
倘若之前的都不足以为证据,那么张宗此刻手中的东西便是致命的,她低头不语,似是在想着推脱的说错。
张宗继续说道,“这乃是你杀李姨娘时,所穿的衣裳,不过却沾染上了血,你命人将这衣物烧毁,却又担心一旦起了火光,引起旁人的怀疑,你索性便将此衣物埋了。”
慕梓岚双眸微敛,索性不再狡辩,她抬眸看向张大人,“大老爷,李姨娘是小女所杀,彩云也是小女所杀。”
此言一出,在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更是对里头的慕梓岚指指点点,未料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慕梓烟双眸微眯,“她为何承认地这般干脆?”
“如今证据已经确凿,她还能如何狡辩?”吕娘子转眸看向慕梓烟,低声说道。
“不对。”慕梓烟摇头,“此事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吕娘子不解地开口。
“你看她的眼神。”慕梓烟直盯着慕梓岚的那双眸子,从适才的强装镇定,到此时的平静无波,这明显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么,她之前的挣扎又是为了什么?
“是有些奇怪。”吕娘子仔细地看着,而后看向慕梓烟,“难道她并非真正的凶手?”
“不,李姨娘是她杀的,但是彩云绝对不是。”慕梓烟淡淡地启唇。
“那她为何要一并承认呢?”吕娘子更为不解了。
“看来她背后有人。”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冷光,而后看向吕娘子,“彩云的事情看来并非章氏所为,而慕梓岚与章氏之间,应该还有一个人。”
“哎,我真的被弄糊涂了。”吕娘子觉得事情为何会如此地复杂呢,杀个人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慕梓烟也不想将事情看得如此复杂,不过,如今看情形,慕梓岚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她现在表现得如此,自然做好了死的准备,那么,她是有了后路?还是以此来结束自己的后路,保护背后的那个人?
张宗见慕梓岚适才还在狡辩,突然间承认地如此爽快,他双眸冷凝,而后低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人犯已供认不讳,根据大焱律法,判处人犯慕梓岚三日后处斩。”
“从犯杖责三十,秋后处斩。”张宗说罢,便命慕梓岚与那丫头与婆子画押,而后退堂。
待他回到屏风后,看见慕梓烟,“她并未说实话。”
“恩。”慕梓烟点头,“此事点到为止吧。”
张宗想了想,见慕梓烟如此说,想来这背后牵扯的事情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弄清楚。
“既然如此,她已经伏法认罪,我自是会成全。”张宗亦是应道,若是换做从前,他定然会查个究竟,不过,如今,他知晓,即便查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慕梓烟与张宗说了几句,便回了慕侯府。
芸香看着她,“大小姐,昨夜太子与三皇子刚出京城不久,便被皇上下旨召回了。”
慕梓烟低笑道,“看来某人的计划再次落空,如今怕是要暴跳如雷了。”
果不其然,钟璇未料到皇帝动手会如此快,她气得趴在床榻上,一把将药碗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