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淡绿色的布巾,上头还沾染着已经干凅了的血迹,布巾摊开周长三尺有余,足以包裹着赵姨娘的腹部。
而赵氏看到这块布巾也是当即叫了起来,“你,你拿这东西作甚!”
侯飞凰将那布巾摊开,血迹斑斑的看着有些恶心,“祖母,这布巾是姨娘的丫头清理完抛在后院的,我方才就瞧着有些奇怪,便把它留了下来,这上面的血迹,你们且看。”
李大夫也仔细盯着那块布巾,他倒也希望不是赵氏所用的,可见赵氏吓得一个颤栗就是说不出话便也明白这布巾确实是她的。
“李大夫,你说这是姨娘的血吗?”她猛的把那块布巾丢到了李大夫的身上,那布巾上鲜红的痕迹十分夺目,可真正的人血一般是呈暗红色,也不会有这股子动物身上的腥味。
堂内一片寂静,连赵子麒也想不出什么偏袒的话来,李氏却不甘心,“你说这是家妹的,就是家妹的吗?兴许是你从别处捡来的布倒的血来污蔑家妹呢!”
侯飞凰闻言更是笑了,“赵夫人,我知道你爱妹心切,但麻烦你看清楚,这可是绢萝,这种布料是我想买就能买来的吗!”
柳氏见李氏有些茫然,忙补充着,“这绢萝是去年老爷进宫为太后贺寿,太后赏赐的,老爷回来便送给了姐姐,此乃北齐国进贡之品,这元京拢共也就三匹,一匹赐给了琉璃郡主,一匹赐给了老爷,最后一匹太后自己留着了。”
“如此珍贵的料子,我如何仿制?”侯飞凰笑意渐深,看着那巴不得马上离开的赵姨娘逼问道,“姨娘,我可否问问你,为何这侯府你独有的绢萝上,会有鸡血呢?”
赵氏紧抿着唇,似要咬出血来。
“砰!”
见赵氏不说话,老夫人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声音响亮,让这里的人目光都聚向了老夫人。
“李大夫,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大夫唯唯诺诺的跪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李大夫,你可想清楚,要不要把实情交代出来!还是你当真觉得我性子好,会让你就这么毫发无损的离开侯府?这可是侯府!”侯府的语气很重,站在李大夫身边那琉璃般的眸子也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叫他分神去看赵子麒。
“你休要血口喷人!这绢萝就算只有我有又如何,这料子去年老爷赐给我以后我便丢了,再没见过!”赵氏仍是心有不甘,本计划好今日一箭双雕的计划,别说害别人了,反倒惹的自己今日无法脱身。
“是吗?”侯飞凰仍旧笑着,“那姨娘你那块帕子是从何而来呢?”
赵姨娘的腰间,赫然悬着一块同是淡绿色的绢萝帕子,这是做布巾后剩下的边边角角,她觉得扔了可惜,便叫裁缝给缝了一块帕子。
“去姨娘常去的裁缝店问问,就知道这帕子是何时做的了吧?”侯飞凰自信的笑着步步紧逼,她打算出手怎么会留给她后路,也多亏李嬷嬷注意到,她才能想到这茬。
赵氏无话可说,整个人颓然坐在那里,脸色越发难看,李大夫此时也知事情败露,扑通一声就跪着给侯飞凰与老夫人处连连磕头。
“老夫人、二小姐,此事实乃我鬼迷心窍,求老夫人二小姐饶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李大夫的头砰砰的磕在地上,不多时便见了血迹。
赵氏心惊肉跳,连李大夫都承认了,就算兄长在这,她今日也逃不过一顿责罚了。
老夫人黑眸明亮,颇为欣赏的看着侯飞凰,证据如此周全的举证,赵子麒饶是千般偏袒赵氏,在证据面前也翻不了天。
于是老夫人的脸色十分严肃,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赵子麒,“将军,老身今日已给尽你颜面,接下来老身要处理我们侯府的家事,能否请您不要插手?”
毕竟不好明里与赵子麒翻脸,老夫人的语气还是客气的,而赵子麒方才一众偏袒的行为,现在通通被打脸,他哪还好意思说什么偏袒赵氏的话,再不情愿也只能是点了头。
“家妹不争气,给老夫人添麻烦,还请老夫人手下留情。”
赵氏的身子一下就垮了,瘫坐在木椅上的身子若不是丫鬟扶住她,她早已坐不住的滑了下来。
“祖母,您先别急嘛。”侯飞凰立在人群中央,那显眼的白色身影一开口,便叫赵氏与李大夫一阵胆战心惊,生怕从她的嘴里再说出什么可怕的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老夫人,是妾身鬼迷心窍,请老夫人治罪!”她不再狡辩,只想认了这罪,好叫侯飞凰闭嘴。
可事实岂会如她愿?侯飞凰淡然迎接四周的目光,接着道,“我捡到这布巾,和查证到揽月阁内的血不是人血,足以说明今日姨娘没有真正流产,若姨娘没有流产的话,那现在也当是有身孕的咯?”
老夫人眸色一热,看着赵氏的目光也炙切了几分。
赵氏欲哭无泪,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早知道承认先前自己推撞流了身子倒也罢了,现在不止假流产,连假孕的事也全都翻了出来。
“李大夫,赵氏可还有孕?”
老夫人的话叫李大夫又是一阵发抖,他脸色难看越来越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大夫可是默认?还是要我去请别的大夫来瞧瞧?”侯飞凰淡淡笑着,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对李大夫的折磨。
李氏还想说什么狡辩,可却被赵子麒摁住,今日这情况太乱,证据确凿的事他们若再插嘴,也只会叫人觉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