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仍旧低着头,一副恭敬的听候批评的模样。
柳氏瞪了她一眼,脸上的不悦有增无减,看了一眼身后的嬷嬷道,“王嬷嬷,明日去将方礼士请来,给元婉教习。”
方礼士在元京也算是小有名声,在皇宫里二十多年,一直负责宫里宫女和嬷嬷们的教习,年岁大了以后就出了宫在元京里接一些私活,多是上门给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儿教习礼仪,以严厉著称,侯青莲就曾是她的学生。
王嬷嬷飞快的应道,元婉眼珠转了转,跪在地上的身子仍旧没动。
“你们在做什么?”冷不丁一声呵斥令这里几人都吓了一跳,柳氏刚刚有些得意,却被这声音打断也有些不悦。
可一回头就见侯老爷一身棕色长衫出现在那里,令她一时也有些慌,忙上前凑了过去讨好的笑道,“老爷,今日不用过去铺子里么?”
侯老爷脸色难看的甩开她的手,这会儿柳氏走到侯老爷身前也就看见了在他身后的侯明溪,脸不自觉的拉下来了几分,但到底还没有说什么。
侯老爷上前伸手将元婉扶了起来,元婉仍旧是一副怯怯的模样站在那里,侯明溪的脸上已经上了药,不似方才那么红肿,可也看得出几分痕迹。
她牵动唇角想说话便疼的嘶一声,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去给她看伤,元婉此时静静的站在侯老爷身边,什么也不说。
侯老爷瞪了柳氏一眼,“我刚认下元婉,你就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柳氏吓得一个踉跄,也知道侯老爷怕是只看见了元婉跪她,一时对元婉有火可又不好发,只说道,“没有啊老爷,妾身方才一直在说,想请来城南的方礼士给元婉教习礼仪呢,毕竟您瞧她如今也都二十有一,也该加紧给她说个亲家了,这个年岁没嫁掉的高门小姐实在是乏乏,妾身也是为了她好,令她日后去了婆家不至于丢我们侯府的脸面啊。”
柳氏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人也飞快的走到侯老爷身边,“老爷您觉得呢?我前些日子瞧那尚书家的公子就不错,若您有时间,就找个媒婆过去说说?”
侯老爷蹙起的眉头散了几分,柳氏说的在理,虽然他刚认下元婉有些不舍,可她年纪毕竟大了,不能再拖了,于是也就相信了柳氏的话。
“你去安排,依你吧。”
“唉。”柳氏应声,兴高采烈的看了元婉一眼,却在侯老爷看不见的方向怒视了她一眼。
元婉敢怒不敢言,只一个劲的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倒是侯明溪方才被打了此刻也不安分,看着柳氏笑的有些嘲讽,“姨娘如今还真是当家称王了,事事都安排的这么妥当,真比我娘出众不少。”
这话便是映射柳氏自己拿主意,没有开始问询侯老爷了。
柳氏面色一僵,对后明溪也没几分好感,不悦道,“五小姐这话怎么说呢?妾身不过是依附老爷替侯府好罢了,不像五小姐,如今嫁了人,夫君又事事听从,五小姐才是家中的王吧。”
说起宇文无忧她就一肚子火,侯明溪强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想起侯老爷给的那封信件,一时也不想跟她说,“姨娘就不要睁眼说瞎话了,只希望姨娘能对我们这个新大姐与你女儿一视同仁吧。”
句句话都是带了讽刺的意味,两个人脸上都不那么好看,浓浓的火药味令侯老爷的深眉也蹙了起来,摆手道,“凰儿,你还是带元婉出府吧。”
侯飞凰飞快的点头,“我这就去账房那领银子。”
柳氏嘴唇一动,想说什么还是极力隐忍了下来,一壁看着侯飞凰与元婉二人离开,一壁又看着侯明溪在侯老爷面前撒娇。
她孤身一人的诡异场景令她心中有些不安,思虑着还是得在府里找一个靠山,于是视线不由又看向了一旁的侯飞凰。
侯飞凰刚走了没几步,墙院之上却突然有跳下来一只白色的软物,那东西直奔元婉而去,在她手上抓住了几道血道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侯青莲养的那只白猫。
侯老爷见元婉摔倒在地也连忙过来查看,那只白猫挠了人正打算跑,一时却被这府里的侍从给堵了个严实,轻而易举的捉了起来。
“大姐,你没事吧?”侯飞凰上前查看,这血道子都不深。
元婉抿唇,一副隐忍痛意的模样,“二小姐,我没事。”
侯老爷却有些生气,看了一眼那被下人捉住的猫,很快也认了出来,“这不是青莲的猫吗?青莲人呢,这么大白日的就叫它出来挠人?怎么教的?”
上一次这只猫已经在猫爪上伤涂毒抓了侯飞凰一次,这第二次抓元婉,侯老爷也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
于是忙令几个下人扶着元婉去喊府医,这厢自己带着柳氏和侯飞凰风风火火的进了莲园,侯明溪担心也一起跟了过来。
流月流琴直接将侯老爷等人引了进来,几人踏入进这宅子,便看见侯青莲坐在荷花池旁抚琴,纱裙通透,姿态优雅,那琴声也入潺潺流水般动人心间。
侯老爷却没有听琴的心思,直接走了过去怒声道,“青莲,你的猫呢?”
侯青莲一愣,摆弄着琴的手也停了下来,那只猫上次自从被说在爪子上涂毒抓了侯飞凰以后,她便丢给下人去人道处理了。
于是也就如实回答,“爹,上次自从说它抓了飞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