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在街头,一天一夜的赶路之后,众人颠簸的马车终于到了乾州。
无霜无雪已经安置好了客栈,替这几位各自要了一间上房,便过来收拾东西,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七月十六的明月悬空格外的圆,东宫流云收拾好东西以后就早早进了房间,连用膳也没有同几人一起。
有些担心东宫流云没有用膳,便吩咐无雪准备了一些膳食想送到他房里去,人刚走到门口,就见原烬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拦了过来。
“二小姐,侯爷有要事在忙。”
他这样说便是不让侯飞凰进去了,可侯飞凰看了一眼那平静的屋子,没有听到里头发出的任何声音。
“我是看侯爷晚上没有用膳,特意准备了一些吃的过来送给他,若是不方便,就你送进去好了。”
原烬点头刚要伸手接过来,却突然听得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紧接着东宫流云的俊脸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那似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侯飞凰一眼伸手接过,“无妨,二小姐进来吧。”
侯飞凰有些犹豫,再看原烬似乎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见前头的东宫流云已经进了房,她也连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房门吱嘎一声被关上,那放着饭菜的托盘被他放在桌上并没有动,侯飞凰跟着他进来,扫了一眼周围,与她住的房间差不多,陈设都十分简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晚上怎么没同我们一起吃?不舒服?”侯飞凰四处打量之际,一边无意的问他。
东宫流云绛紫色的袍角一动,纤长的手指握着茶杯动了动,抬眸眼中含笑,“老毛病了,无妨。”
见他并没有去吃桌上的饭菜,侯飞凰有些奇怪,“怎么,不合胃口?”
东宫流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
他话刚说完,侯飞凰便看到他的额角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没事吧?”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就见东宫流云抬起头,脸上仍旧挂着来时那股宠溺的笑,“我还以为能多看你一会儿呢,原烬,送二小姐回房。”
他说着这话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侯飞凰目光关切的锁定着他,竟看到他的眼睛在月色之间逐渐由暗青色慢慢转为一片火红,但没来得及看清,她人已经被原烬推出了房间。
“原烬,他怎么了?”有些牵挂着房里的人,侯飞凰有些着急的问道。
原烬看了内室一眼,冷峻的面容之上头一次露出着急的神情,但见他一张嘴刚想说话,就听到内室传来一声“不许说!”原烬无奈,只好按他的意思送侯飞凰回房,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在房间之中坐立难安,她与东宫流云的房间相邻,靠近墙壁想听听隔壁的动静却发现这客栈隔音效果极好,她一丝隔壁的声音也听不到。
无雪许是看她太担心,忍不住在一旁开口道,“小姐,是担心侯爷吗?”
侯飞凰点头,忽然想到无霜和无雪从前都是东宫流云的人,忙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雪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为难,侯飞凰等的脸色也忍不住拉下来了几分,“无雪,你要知道现在谁是你的主子,何况我不会害他,你不信我吗?”
无雪咬了咬牙,这才终于开口道,“今日是七月十六,侯爷应当是焱毒发作了。”
“焱毒?”
“侯爷刚出生之时便被歹人下了这焱毒,十六岁以后,每逢月圆的几日总会毒发,奴婢每每看到侯爷毒发都心惊胆战,那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无雪声音很轻,也似怕隔壁的人听到。
“不过还好,前几年有一位得道高人给了侯爷一颗烈焰石,每当毒发之时,此宝石亦可为侯爷压制一些毒性,这些年来侯爷也一直都在寻求解毒的方法,可不管找到哪里,略懂此毒的人都会遭到灭口。”
无雪又叹了一口气,看侯飞凰专注的神色继续说道,“小姐,侯爷毒发之时最忌有人打扰,恐怕侯爷是怕伤害你,才让你不要进去。”
东宫流云对她的好,不止侯飞凰自己感觉到,无霜无雪亦是清楚的。
但听无雪这话说完,侯飞凰登时有些紧张的从怀中摸索了一番,很快将那颗烈焰石拿了出来。
无雪看到以后也是一愣,“这,这是侯爷的烈焰石,怎么会在小姐这里?”
夜色之中,只点着几根蜡烛的房间猛然被这颗烈焰石给照亮,先前是白天这石头的光芒还没有挥洒的这样厉害,但这晚上一看,这火色的光芒令人睁不开眼。
侯飞凰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它,“可这样重要的东西,侯爷为何要送给我?”
她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想不到好的解释,但总算知道了白天里原烬那目光是为了什么,思虑了一番,她还是决定将这些烈焰石重新送回给他。
再过来的时候,原烬仍然尽责的守在门口,时不时紧张的看一眼室内,显然是担心东宫流云的情况。
侯飞凰晃荡着走过来,他便有些警惕的望向这边,无雪连忙快步走了上去,“原烬,你放心,二小姐是要救侯爷。”
无雪从前也是侯府里的同原烬十分熟络,但原烬还是皱了皱眉似有些不放心。
“你知道侯爷将烈焰石送给二小姐了吧?”
原烬一愣,似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放心吧,我对他没有恶意。”
无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