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李虞,转头问费怀信:“能卖掉?”
他眨眼。
“早知道不进来了,没什么可看的还要花钱。”
李虞说:“好看的都在里头。而且里头的随便一件就上亿,不好销货,你就从外面多买几件,凑起来,进里面时候看热闹就行了。”
我看向费怀信,他点头。
那就只能买了,这里的东西并不多,而且销得非常快,我买了许多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最后又买了一只据说有英国皇室血统的柯基才凑齐。
我父母一直节俭,这大概是我人生中花钱花得最快的一次,买来的东西也真的完美无瑕。我决定回去先赏玩几天再让费怀信卖掉。
然后进了下一个展场,这里的东西愈发昂贵,数量也愈发稀少。
我们已经买够了,于是我大方地四处看,发现一只非常美丽的钻戒,主钻三十多克拉,肉眼看上去无色。
标价一千八百万,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全场唯一一个有性价比而且还很高的东西。
退货不可以,换货不知道能不能,我正要问费怀信,他已经扭头吩咐:“记上。”
“不……”又捂我的嘴。
李虞狠狠掐了我的胳膊一把,小声说:“没买够呢!”
费怀信松了手。
我气喘吁吁地看向他:“为什么没够?”
李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只买够你自己的怎么可以?咱们有四个人呢!”
“那都够买一架飞机了!”
“怕什么,只赚不亏。”他说:“听话,咱们已经在公海了,万一被扔海里喂鱼怎么办?破财消灾!”
“可是这屋里的东西我都不喜欢。”我对古玩没兴趣。
“往前走。”费怀信说:“还很大。”
“不!”别当我是傻子:“你们先说明白,到底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否则喂鱼就喂鱼!”
李虞闭上了嘴。
费怀信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想找这间老板办事,必须扔点钱做敲门砖。”
“一亿还不够?”
“不够。”他说:“回去解释给你,放心,不亏。”
我只得先答应。
展场和拍卖场是回字形结构,越往里卖得东西越奇怪,堪称世间万物。直到我们走到最里层的拍卖场,依然没有凑够四个亿。
李虞问费怀信:“进拍卖场么?”
“进。”
我这才想起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babaa呢?”
“不用管。”李虞完全不着急。
“好久没见到她了!”
“好久没见到你才是麻烦。”李虞轻描淡写地说:“她你不用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babaa人挺好的。
李虞小声说:“你都看到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埋的、水里游的,这地方什么都敢卖。拍卖厅里更吓死你。这艘船上没有王法,你死在这不但找不到尸体,连仇家都轻易找不到。但我们无论如何都得上这艘船,求这老板帮我们办点事。可怎么都联络不上他,这地方几年才开一次,也说不准是哪天。这老板第一爱财,第二爱美女,我是吃饭时看焰火才突然发现船开来了,这么点时间你让我到哪去找个比babaa漂亮的?”
我问:“我能问是什么事吗?”
费怀信说:“回去告诉你。”
从决定上船开始整件事就变得奇怪了,说他们是来放炸弹炸船都不稀奇。因为李虞一直四处乱跑,而且这种全封闭的地方必然有监控,他们谁都不会在这说实话。
于是我非常害怕,费怀信便抱住我,柔声说:“别怕,没事。”
“这么危险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来。”
“因为这些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珍宝。”李虞笑嘻嘻地说:“戴两件到聚会上,那群阔太太就得羡慕得睡不着,你要是……”
身后传来妖怪似的笑声:“小鲤鱼还是这么会说话……”
我们闻声转头,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长得不俊,个也不高,脸似乎被火烧过,鼻子和一只耳朵处只有孔,穿着丝绸褂,眉宇间净是精干。
他走过来笑着朝我伸出手:“韩会长的千金,欢迎欢迎。”
又去握费怀信的手:“费先生的爱子,欢迎欢迎。”
再握李虞的手:“昂哥最近身体还好?”
李虞笑着点头:“还好,谢谢庄先生担心。”
“应该的,”庄先生笑眯眯地问:“你们几个真是不懂事,一登船就应该让他们去叫我,不声不响地买东西,是不是不打算见我呀?”
这只是客气话,以这艘船的安保能力,他想出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来。让他出来的不是身份,是钱。
李虞笑嘻嘻地说:“本来是想直奔庄叔找您讨茶喝,但秋浠姐想先挑几件首饰。”
他真是难得叫我一次姐啊……
庄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里走:“那就别进拍卖会了,那里面比我这张脸还吓人。首饰买够了没有?没买够看上谁的了,让他留下。”
李虞跟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家伙最擅长装熟。
我们跟着他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展厅是全封闭,这房间却有窗户,透过窗,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海面。
庄先生地手下去沏茶,李虞笑嘻嘻地跟他聊了一会儿,庄先生突然看过来,问:“几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只有一件小事。”费怀信说:“韩小姐这几年只身到我这边开设基金会,教父托我照料她。也许是怀信有所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