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女儿叫繁星,她是混血,肤色像父亲,五官像欧洲人。她对我们说:“祖父说内鬼的事情,费先生已经怀疑好久了。像是条子的人,费家一直管理得好,内鬼应该是个极小心的人。”
我和表姨对视了一眼,均没有说话。
这事到现在依然扑朔迷离,我能做的只是带着女眷哥这些年也在努力漂白,所以常常都会出点这种事。费家也是,毕竟黑道做大极容易被一锅端,还是要往政商转型。但转型期间是很容易出事的,警察会加强戒备,合作伙伴会加紧小心,收入会因此减少,而不想转型的利益成员会感到不快,不能阻止,就会尝试分一杯羹。
但费家一旦完全漂白,那虽然实际利益减少,对家族的长远却是一条相当光明的出路,那样的话,我家和费家的联合就大有意义。
只是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够迎来这一天。
下飞机时费怀信仍没有消息,我便回我家安排的住处先呆着。全安置好了,毛毛和毛头也醒了。吃早饭时,毛毛问:“爷爷的病好了吗?”
“还不知道呢,等爸爸过几天回来告诉我们。”
他没说话,小脸上满是担心。
“那爸爸呢?”毛头这两天都没有闹,可见里外她分得很清:“爸爸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说:“爸爸有工作上的事。”
“骗人!”毛头不悦地板起脸:“肯定有人欺负爸爸!还有人要杀爷爷!”
毛毛问她:“你也这么觉得呀!”
“那肯定呀!”毛头担心地说:“爸爸肯定也被人欺负了。”
“拜托,”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要这么不相信你爸爸好不好?”
“可是你把我爸爸抛弃了!”毛头的战火又烧到了我身上:“咱们必须去帮我爸爸!”
我很欣慰,费怀信没白疼她。
“不行。”保守派毛毛告诉她:“你和我太小了,打不过别人。只好先躲到这里,不给爸爸添麻烦。”
毛头瞪起眼睛:“我可以咬他们!”
“别想这些。”我说:“你俩别惹麻烦,最近不要出去玩。等你爸爸再打电话安排。”
他俩一起答应:“噢。”
我妈妈说我爸爸还是不想见孩子们,我就自己去见他。我表姨在家里照料着他们。
他对我的态度依然有些不冷不热,说:“费家的消息在封锁,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噢。”我说:“他也没联络我。”
“我叫他不要联络的。”我爸爸说:“他出事后给我打过电话。我叫他解决之前不要联络你。”
“为什么呀?”那我怎么确定他的安全?
“既然敢设计杀费子霖,那对方应该有所准备。应该不是小事,你能避则避,免得受牵连。”
“爸爸,”我很不满:“如果他出事了呢?”
“你跟孩子们留在德国。”
“可是……”
“可什么是啊?”我爸板起脸:“他们做这行就知道身后事怎么处理。你跟他在一起就得有这种觉悟。”
“知道了……”
之后接近半年的时间,我都没有费怀信的消息。我父母说他们也没有。
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在第七个月时连对我们的供给都断了。
我表姨似乎并不担心,开始工作,但房子的开支不小,我也必须找工作才行。
我非常不安,真的。我知道费家和我爸爸的意思也一样,我们家不可能介入黑帮仇杀,一旦费家倒台,我们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保住孩子就算没有拖累费怀信。
而我也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他是伤残、入狱还是死,我都要能接受。
毛头因此而听话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我们现在太难了,没有收入,开支巨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新衣服了。
我去找我爸爸,他同意我进基金会做事。
工作相当辛苦,收入也不低,我好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了,但为了保持孩子们的生活质量而必须拼命努力。
生活这样奔波劳碌,我对费怀信好坏的执着就淡了很多,果然人只有在闲时才会胡思乱想。
直到这天,费怀信突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接时险些把电话扔到了地上。放到耳边听的时候,感觉他先是重重地呼吸了几下,然后说:“妞妞?”
“嗯。”
“我爸爸出院了。”他说:“我也还好。”
“那太好了!”我忙问:“事情解决了吧?”
“还没有。”他说完便沉默。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
“我在医院。不过没事。”他柔声问:“毛毛和毛头还打架吗?”
“不打了,都在等着你接我们回去。”
“还要一段时间。”他说:“别担心,先这样。挂了。”
他连说结束语的时间也没有给我。
不接到他的电话反而好,接到我反而几天都睡不好。
第二天我去参加了一个慈善募捐活动,总公司的募捐对象都是各界富豪。隔天一早我爸爸叫我过去,说昨天参加活动的一位富豪向我求婚,也是华人,姓顾。问我怎么看。
这人我记得,产业比万禧龙还大些,包了很多情妇。这种求婚我遇到的太多了,它与我本人是什么情况基本无关,是冲着家族来的。
我把我想法告诉我爸爸。他点了点头,说:“那就算了。”
“爸!”我已经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了:“你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