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竞冬给齐市长打了个电话,问他这一两天哪个时间段有空,他想去向他汇报一下有关华都消费报道一事。齐市长犹豫了一下,让他第二天早上上班前到他办公室找他。
余竞冬这边还没去向齐市长汇报,孙副市长的秘书来了电话,说孙副市长希望他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他要详细了解有关报道一事,并要他和四海拆迁公司的人一同到场。
在孙副市长办公室等余竞冬和沈蕴秋的人,除了孙副市长,还有市公安局的刘安山局长、市地管局方华局长、市建设局局长邵明和城投董事长谭红梅。
众人在市府三号会议室落座。孙副市长开门见山,说这次有关竞豪的报道,影响极其恶劣,是g市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批评报道,直接影响了g市开放建设引进投资的形象。他要求城投集团把此次事件的直接责任人找出来,给媒体、给公众一个交代。
沈蕴秋听孙副市长讲完,就想说话,被余竞冬一把拉住,他抢先说道:“这次华都消费报的报道,其实有很多不实之处,目前我公司的法律顾问正在与对方进行接洽,要求他们真正还原事件的本质,给受众独立思考与判断的空间,而不是以这种直接下定论的方式,将黑社会这样的性质扣在竞豪身上。”
刘安山这时插话道:“竞豪是不是有黑社会背景,这不是华都消费报说了算,也不是竞豪自己说了算!我们公安局会根据市委、市府的安排介入调查,给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余竞冬接道:“我相信公安局不但能给市民满意的答复,也会还竞豪一个清白。”
方华看了孙副市长一眼,开口说:“我认为,竞豪自进入g市投资以来,还是守法经营的。这次的事,也算是无妄之灾,拆迁主体毕竟不是竞豪。”他又看了谭红梅一眼,继续说:“这点,相信谭董也是很清楚的。当务之急,应该让四海拆迁公司尽快讲清真相,从重从快地处理以违法违规手段进行拆迁的工作人员,这才是关键。”
一直坐着没出声的谭红梅,看了看沈蕴秋道:“今天,四海的法人代表沈蕴秋也来了,可以让她把具体情况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余竞冬对谭红梅直接把沈蕴秋推出去的做法很上不耻,但此时已无可奈何。
沈蕴秋定了定神,道:“各位领导,四海拆迁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作为法人代表责无旁贷。”余竞冬与谭红梅都皱起眉,不约而同地咳了起来。
沈蕴秋的话还在继续:“华都消费报的报道,应该说,真假掺半。真的是,的确是四海公司的人拆了金石林老人的房子……”
“当时是晚上,四海的工作人员以为是违章建筑,拆错了。”谭红梅抢在沈蕴秋前面,突然把话接了过去。
孙副市长对谭红梅突然接口,很不悦,说:“红梅,你不要说话,让沈总自己讲。”
沈蕴秋本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被谭红梅如此一说,她犯了难,如果自己再讲事实,势必谭红梅就是在说谎,可如果按谭红梅说的往下讲,自己就被引到了将错就错的路上。
“沈总,沈总!请讲下去。”孙副市长的秘书提醒沈蕴秋。
沈蕴秋看了看谭红梅,又看了看余竞冬,想到余竞冬那晚对自己说的话,她终于说:“正如谭董所说,工作人员拆错了房子。我们在第二天就与金老伯进行了详谈,并在第三天就对他作出了合理的补偿。这些都可以向金石林老人进行核实。当然,工作人员工作不细致,作为法人的我,是有责任的。对此,我可以承担一起后果。”
“那么,对于拆迁户有家不能回这件事,你们又有什么解释呢?”孙副市长问。
“这个事情,也早已解决。修水根夫妇现都获得了很好的安排,并非像报道所说的有家不能回。”沈蕴秋实在不想再讲下去,这个事情如要说出真相,势必会牵扯余飞,她虽然厌恶余飞的这种做法,但就这样把他推出去,她又是不甘愿的。更何况,事情已经解决。她只希望,领导们不要在这件事的细节上深入了解。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余竞冬的那种矛盾与痛苦。
显然,领导们也并不关心事情的细节,他们要了解的就是事情究竟有没有圆满解决,只要事情已经解决,那么什么问题都可以解释。
刘安山道:“既然,这个事情很明确是工作失误,你们就跟报社好好沟通清楚,让他们尽快消除影响嘛。”
他的话音未落,孙副市长就道:“安山,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光凭四海公司的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你们公安局还是要好好查清楚四海的情况,我们不能任由这样不重视百姓利益的公司去进行拆迁工作!四海公司首先要进行自查,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尤其是沈总!”
孙副市长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除沈蕴秋自己早有思想准备外,其余人均面面相觑。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将四海彻底推到了前台,无论将来这件事的进退如何,责任都将由四海来承担了。余竞冬的心里充满了担忧,而谭红梅的眼里则盛满了对沈蕴秋的歉意。
孙副市长又道:“余董,为了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要委屈一下竞豪。在这件事没有完满处理好以前,竞豪先暂停办理一切项目手续吧。邵明,你回去记得交代一下。”
邵明无奈地看看余竞冬,应了一声。
散会出来时,大家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