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更乐了,晃动着一根食指表示不赞同:“no,no,no,我这模样你可羡慕不来,别说现在这状态,就算是原来比这还胖,脸上还满脸痘的时候,我也能不靠男人,自己混得丰衣足食,倒是您,这辈子真打算扒着男人鼻息找饭吃?”
她向来牛气,何况目前又多了些牛气的资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只是,乐极了容易生悲的道理,阿花忘记了。
陪同在俏牡丹身边的一个小姐,忽然之间眼睛一亮,捂住了嘴巴。
比现在还胖,脸上还满是痘痘的形象,她记得!
那时候的冯阿花正在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刻,飞蛾扑火般的执意要跟县令公子共度一段消火祛痘的美妙春宵,于是连续几日蹲守在红楼后门之外,见到丫鬟或者小姐就怯生生的凑近了想要打探些什么……
这位记忆力超好的小姐,就曾经注意过当初那位超胖超丑满脸痘包的傻妞儿,此刻她注视着阿花的背影,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会不会是跟你原先那丫鬟小妖谈过买卖?还是别的丫头……,我记不起来了,似乎,模模糊糊听过她说什么愿意付银子,只求一夜就好……”。
隔的时间忒长了,小姐只能提供片毛鳞角,可单单是这些片段,已经让俏牡丹双眼熠熠生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是说,冯阿花那女人好不要脸,到咱们红楼求野男人春风一度?这事儿不稀罕,我就遇见过。”
可惜,那时候花魁俏牡丹太过讨厌冯阿花那样的卑贱丑女,曾经卖掉穆柯的那一夜到底是跟谁合作的,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在别的小姐那里也有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
这个新发现,可以做文章!
俏牡丹可是聪明与美丽同在的花魁,捉到了这样震撼的消息,还怎么忍得住?
原来就打听过,冯阿花这俩孩子根本没有过亲爹,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从红楼里花钱买得“卖”的机会,才得以珠胎暗结。
在阿花揣着新买来的一对耳坠儿回家的时候,并不知道,俏牡丹已经开始了行动。
县衙后院如今并不拒绝她,柴夫人闲来无聊,对这个已经不再接客的前花魁还肯聊上几句,小柯子不在县衙,据说冯家传信儿有事跟他商量。
机会很好,俏牡丹激动的双手颤抖,要求柴夫人喝退了身边服侍的下人婆子,凑到跟前儿,把这个惊天的旧新闻爆了出去。
两个女人目前的战线还是一致的,如果可以拆散穆柯和冯阿花的姻缘,她们自己无所得都很高兴。
“这是——真的?”柴夫人也激动的发了抖,天可怜见的,那个带孩子的寡妇她本来就没办法接受,现在,还发现了那寡妇连做寡妇的资格都没有,她的孩子,纯粹是自己生活不检点倒贴给红楼里的嫖客“嫖”来的!
俏牡丹咬着牙点头,这种事儿最敏感了,当初柴夫人嫌弃自己的身份想尽千方百计拆散和穆柯的姻缘,还不是对红楼对嫖客等词汇深恶痛绝?又怎么可能对于偷偷跟红楼跟嫖客有了关开一面?
“这等无耻妇人,还想进我穆家门做把总夫人?这是欺我穆家心善仁义啊!”
义正词严的柴夫人都哭了,家门不幸啊,老爷也瞎了眼,竟然答应了要娶这样一个伤风败俗不检点的女人进门……
俏牡丹满意的告辞离开,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只要冯阿花不进穆家门,其余闺秀小姐的肯定就不会这样善妒,自己做个妾还是有可能的。
而这个时候,小柯子正踌躇满志的听着阿花的各种计划,她打算在婚前大赚一笔,“鱼豆腐”生意不零售也不批发,她要卖制作方子。
那么,如何能更广更大范围内找到更多的买方?这是交给小柯子的一个关键问题。
阿花笑微微指指墙角堆放的那十匹布头,轻飘飘的说道:“宝贝儿,我想风光大嫁的希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小柯子一张脸登时红润起来,亲娘做的这桩子事儿不讲究,准媳妇不满意,他也觉得很尴尬。
“花儿你别生气,咱们两个年轻着呢,现在钱少就少些,东西少置办些也没关系,以后我们什么都会有的,我保证让你跟孩子都过上最好的日子。”
即便是受点婆婆给的委屈,能得到男人的保证,还是值得的。
阿花吁口气,笑容更深:“那好,我们一起努力,过更好的日子。”
她的笑容里有信任,信任很充分,夫妻两个共同努力开创幸福生活的日子,是她最想要的。
努力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看到更大的世界,是为了可以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机会。是为了以后可以不向讨厌的人低头。更是为了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至于自卑得抬不起头,而是充满自信,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也不差。”
两个心有灵犀志同道合的男女相视而笑,深情款款,即使,冯大壮夫妻被叮嘱守在旁边做壁花。
做事最稳当的红枣,被指派跟着男主子料理此事,她完全掌握了做“鱼豆腐”的技术,可以随时传授本领。
“我明儿一早就去州府,那边来往的商人多,店铺饭店的也齐全高端……”。小柯子带着红枣告别,送行的只剩下冯大壮跟一脸艳羡的翠花,好在,二楼的窗纸上,还映着那母子三个逗趣的身影。
重任在肩,小柯子摩拳擦掌,思谋着今夜里再画几张家具橱柜的图纸,明儿赶去